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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读蛇的本性

阿炳自称是读书人

这个年代

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自称是读书人的人了

后来我却在他身上见识了儒墨斯文这个词语

和阿炳认识是

我妹妹进产房生孩子

我们几个家属在产房外等候

阿炳和另外一个年轻女孩也在门口等候

两人如胶似漆

我当时觉得有点纳闷

如果妻子在产房内

那这个女孩是谁

如果妻子不在产房内

他在产房门口干啥

闲聊中

阿炳自称是读书人

搞汉语言研究的

我问阿炳哪个大学毕业

他说自己研究着玩

七妹在产房内生产

我一直对读书人这三个字非常敬重

虽然自己也上了二十年学

但自觉读书人这三个字不仅是学识

更重要的是德行

三天后去产房看妹妹

才发现阿炳在陪一个产妇

妹妹对我说

产妇名字叫淑珍

就长相来说

阿炳非常斯文

身材瘦高

皮肤白皙

一副金丝眼镜戴上

很有点民国知识分子的范儿

因为我也是学中文的

所以两家人相谈甚欢

我对那个产妇说

姐夫

照顾小姨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阿炳赶忙给我使眼色

接着以吸烟的理由将我叫到楼下

和我说这个产妇其实是他的妻子

我和阿炳便到此为止

三年后的一天

妹妹给我打电话

说她一个朋友被车撞了

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让我帮帮忙

到急诊科招呼一下

在急诊科

我再次见到了淑珍

妹妹和淑珍当年是一个病房

互留了电话微信

交往甚密

我到急诊科时

淑珍刚被抬下救护车

满身血污

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一条腿的大腿骨刺出

像一件被打碎的瓷器

陪他来的是阿炳

不急不慌不忙不乱

接诊医生让去交住院押金

阿炳说没钱

我告诉他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去找总值班签字

你去取钱就行

阿炳又说

卡里也没钱

阿炳作为家属

骨科医生找他术前谈话

说尽量治疗

但如果断肢坏死的话

有可能会截肢

阿炳说

你要敢截肢

我就告到你家破人亡

我曾经见过很多医闹

但都是手术结束后才闹

还是第一次见手术前就准备闹的

淑珍躺在病床上对我说

这是我父母的电话

让他们来手术的

字我自己签

阿炳在旁边说

你敢签

截肢了我不养你

万幸的是

自从榆林产妇死亡事件后

没有家属签字一样可以手术

这种手术截肢是概率事件

一般会很顺利

几天后

妹妹说淑珍的车祸其实是场人祸

肇事司机就是阿炳

淑珍和阿炳结婚后

阿炳就一直外遇不断

淑珍为了孩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成想阿炳最后居然猖狂到将女人带回家

淑珍要分居

阿炳不愿意

要离婚

阿炳也不愿意

后来他给淑珍买了份意外保险

露出了他毒蛇一样的本性

那天淑珍被车撞了以后

他看着阿炳的态度

终于明白了一切

再后来

淑珍离婚

没有继续深究阿炳的事情

他跟我妹妹说报案了

但证据不足

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