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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天堂
老博士哥哥周贺来了
他给江豚带来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件同样款式的面包服和一块会说话的手表
以及一大包好吃的东西
什么巧克力呀
小糖豆啊
小果冻啊
小饼干啊等等
都是江豚爱吃的东西
江豚高兴坏了
他边吃着糖豆
边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试穿面包服
嘴里还嘟嘟囔囔着
好暖和好暖和
红色的
星期一
阿姨不来
自己做饭煮鸭蛋
橙色的
星期二
催爷爷收鸭蛋吃汉堡
黄色的
星期三
阿姨来早回家做好吃的洗衣服
绿色的
星期四
江豚穿完一遍爱不释手
还想再穿一遍
于是他又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穿了一遍
最后
他歪着头想了半天
也没想起今天星期几
应该穿什么颜色的面包服
他大声叫道
博士哥哥
星期几
江豚自小到大
除了教授爷爷
博士哥哥外
最多一次只能说三个字
星期五
黑色的
快穿好衣服
别感冒了
周贺边做饭边又冲着礼物的江豚说
饭好了
快来吃
有你最爱吃的麦穗鱼
教授爷爷有那么多的学生
二十多年来
前前后后大约来过二三十个
江豚最喜欢周贺
江豚喜欢周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周贺性情随和
不但抢着帮爷爷和江豚干活
烧水做饭刷碗打扫屋子
还和江豚好好说话
不像教授爷爷的其他学生
不但不干活
不好好和江豚说话
还让江豚给他们清洗沾满烂泥的工作服
刷洗装满臭泥巴的鞋子
江豚虽然智商低
但他知道谁对他真好
谁在嘲弄他
只是他性情温和
从来不做让别人不高兴的事情
江豚
不要吃零食了
留着以后慢慢吃
现在 立刻 马上
快来吃饭
看看这是什么好吃的
周贺一边将一盘广式腊肠放在饭桌上
一边抬高了声音
大声催促着江豚
爱吃饭和是哥哥
手表能带着吃饭吗
当然
从现在开始
你不但要带着手表吃饭
还要带着手表洗澡
下河 摸鱼 睡觉
总之一句话
不能摘下来
江豚好奇的戴上手表
按了按最大的那个按钮
手表里传来院长爷爷的声音
江豚啊
你和博士哥哥在哪
吃饭了吗
江豚吓得赶紧按了第二个大按钮
博士哥哥的手机响了
博士哥哥拿起手机
看着江豚说
喂 喂 是江豚吗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手表里传来博士哥哥的声音
江豚惊奇的看着博士哥哥
看看手表
再看看博士哥哥
再看看手表
江豚又按了第三
第四个大按钮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江豚急了
大声嘟嘟囔囔道
为什么爷爷不说话
教授爷爷也不说话
我要爷爷说话
我要教授爷爷说话
手表只能听到地上的人说话
不能听到天上的人说话
博士哥哥望望黑沉沉的夜空
眼圈红了
他想对江豚说点什么
可他抽了抽鼻子
还是忍住了
晚饭后
江豚戴着手表
换上蓝色的面包服
明天星期六
他已等不及了
抱着另外六件面包服笑眯眯的睡着了
他兴奋了一个下午
累了
月亮从海上浮起
轻轻飘向空中
海浪把月光揉碎
海面上洒满了银色的星星
几只因种种原因留下来的黑嘴鸥在海面上一边忽高忽低的飞翔
一边嘎嘎的叫着
舟鹤站在海边
面向着他们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悲凉
不知不觉间
他的双眼又含满了泪水
妈妈说
他自小就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什么好事情都让他赶上了
一九八八年春天
他出生在汉中一个静谧的小山村
村子四面环山
茂密的阔叶林夹杂着片状针叶林
山丘和树木似乎把一切喧嚣都聚之村外
耳中能听到的声音
除去牛猫狗叫
鸡鸣人声之外
就是鸟鸣声
各种各样的鸟鸣声如同交响乐一般
在田间地头
树林灌丛间高高低低地响起
妈妈说
生他的那天
他在妈妈肚子里折腾了一天一夜
就是不出来
直到夕阳西下
一对红鹤嘎嘎大叫着停歇在他们家房前的大青冈树上
他才哇哇大哭着来到妈妈怀里
当地人称朱桓为红鹤
说它是吉祥鸟
如果他到谁家的房前屋后筑巢
谁家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
鸿运临头
因此
爸爸给他起名叫周鹤
意思是把红鹤留住
果然
第二天一早
红鹤夫妇就衔回树枝
开始在他们家的大青岗子树上筑巢
村里人都说
他是红鹤送来的孩子
将来会有大出息
这些话听多了
他自然格外关注红鹤这种吉祥鸟
因此
他认识了到家乡调研红鹤的教授爷爷
开启了与小伙伴们不一样的人生
九岁的那年春天
因为好奇
他趁红鹤夫妇外出觅食的时候
悄悄爬上大青岗子树
偷看红鹤雏鸟长什么样
两只雏鸟受到惊吓
将已吞进胃里的食物呕出来
喷在他的脸上
他很生气
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
也将口水吐到雏鸟的身上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
红鹤夫妇意识到了危险气巢了
这惊动了当时在这里研究红鹤的教授爷爷
周贺的爸爸妈妈吓坏了
害怕教授爷爷会让公安局来抓他
因为前几年有一个人打死了三只红鹤
被判了七年
还开了公审大会
教授爷爷来了
他让人找来梯子
爬上大树一看
两只雏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脑袋耷拉在巢边
非常虚弱
他骑在树枝上
对周贺大声喊道
快去捉些泥鳅
是
他好像得到了特赦
响亮的答到
随即飞奔而去
很快
他捉来一些泥鳅
教授爷爷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夹住雏鸟的颈部
再用食指和大拇指轻敲他的嘴
两边雏鸟立即张开了嘴
教授爷爷急忙把泥鳅塞进他的嘴里
两只雏鸟都吃饱了
教授爷爷气喘吁吁的回到地面
周贺爸爸赶紧端来脸盆
边让教授爷爷洗手
边惴惴不安的问道
教授
能救活吗
周贺会不会被公安局抓走
教授爷爷笑笑
摸摸周贺的头说
你叫周贺
怎么样
想不想当这两只小鸟的妈妈
学着抚养他们
可不许半途而废
要一直养到它们能自己找食吃
行
我会喂小鸟
我喂过麻雀
喂过斑鸠
喂过小燕子
听爸爸说的那么严重
他害怕了
边哭边回答
教授爷爷为了安抚他
答应从研究站搬来他家住几天
教会他如何观察
喂养两只小鸟
教授爷爷和他住在一个房间
每晚睡前都给他讲故事
有一个小鸟天堂的故事深深打动了他
影响了他的人生轨迹
从前
南方有个孤儿叫阿荣
从小给老地主放羊
老地主贪婪古怪
爱听前袋叮当响
最怕笑声
一天
阿荣赶着羊群来到海边
一根大榕树枝挡住了他的去路
好奇怪
阿荣听到一个小姑娘在喊
哥哥救我
哥哥救我
当河水跟海水会面的时候
成群结队的鸟儿会飞来报答你
他拨开树枝一看
哪有什么小姑娘
原来是一只白鹤
它被打伤翅膀
鲜血直流
在榕树枝上扑腾着翅膀
飞不起来了
阿荣当即脱下衣服
把白鹤包起来
藏在榕树枝里
悄悄拖回住处
不好好放羊
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阿荣正在给白鹤清洗伤口
老地主一步闯了进来
他看见白鹤口水直流
抓出四个铜板扔在地上
对阿荣说
玩物丧志
将白鹤留下
这是你的工钱
拿着快滚
阿荣将铜钱踢回老地主身边
气愤的说
不要你的臭钱
我什么都不要
只带走白鹤和榕树枝
说完
他抱起白鹤
拖着榕树枝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老地主家
阿荣回到村里
乡亲们帮他盖了一间草房
阿荣很感激
大家将榕树枝做成扁担
他看见谁挑的东西重
就用扁担帮着挑
春天到了
阿荣到村外去开荒
他翻地
白鹤也来
一群白鹤闲去杂草
啄食害虫
他整地
白鹤也来
一群白鹤抛洒鸟粪
阿荣很知足
很快乐
田野上充满着欢声笑语
老地主听到笑声
气冲冲的对阿荣说
从现在起
只准你夜晚做工
只准白鹤春夏两季帮你
如有违抗
我把你的白鹤捏死
大地落满树叶
秋天来了
白鹤依依不舍的展翅向南飞去
天气一天天冷了
寒风把草木吹得枯黄
阿荣的地里还是绿油油的
这是怎么回事
老地主又气势汹汹的问阿荣
你是白天做的工
还是夜晚做的工
谁来帮的你
白鹤飞走了
他的堂兄弟灰鹤来了
灰鹤不但不怕冷
还愿意在夜间做活
老地主气炸了
横蛮无理的说
这块地是我的
我不准你耕种了
阿荣笑着说
我的白鹤说了
当河水跟海水会面的时候
他们会飞来找你算账
你等着这一天吧
老地主冷笑着说
哼 河海烩面
痴人说梦
这一年
天大早
阿荣带领乡亲们挖了一条河
大河由南到北从村前流过
大河灌溉了良田沃土
蔗田果硕桃花香
鱼肥鸭壮绿葵亮
乡亲们个个心花怒放
笑声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