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四日
这一天
辽宁省锦州市易县公安局政工科长董振旭的心情不错
县里组织职工乒乓球赛
公安局的选手成绩挺好
作为参赛的领队
董振学约请队员们都到茂楼饭店吃晚饭庆祝一下
饭后
董振学顺道去局里一位老同志家串门
然后骑车回家
经过大佛寺
鼓楼
拐进马圈子胡同
还有百十来米就是家门
意外发生了
董振学突然遭到两名骑车歹徒袭击
头部被连砍数刀
刚要反抗就失去了知觉
随身佩戴的六四式手枪被抢
几分钟后
也就是在晚七时十五分左右
有过路群众发现倒在胡同里的董振学
认出他是原益州镇派出所的董所长
马上到董家去送信报警
并张罗着护送董到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当晚十时
董振学终因失血过多
心脏停止跳动
有人用车别他
杀害民警
抢走枪支暂非同小可
辽宁省公安厅专门从省内十几个市县公安局抽调四十多名精干刑警到易县参加破案
在这起案件中
办案人员首先要弄清的是抢枪与杀人究竟哪个为主
为枪而杀人
还是杀人后捎带抢枪
这两个不同的作案目的决定着不同的侦查方向
当时董振学的家人赶到时
问董振学是不是酒喝多了
董得头脑很清醒
有人砍我
抢枪
送到医院后
董又断断续续的讲述了案件经过
大致情况是
他骑车到大佛寺附近时
发现两个骑车的年轻人跟在后面
当时没在意
进了马圈子胡同
其中一人抄过董
并用车别他
把董逼到墙边
那人举刀便砍董
玉掏枪自卫
后边又有刀砍来
董失去了知觉
根据这一情况
可以初步断定
作案人在董的回家路上跟踪下手
加之董又身穿便服
说明是熟悉懂的人
报复杀人的可能性要大些
为了慎重起见
侦查工作沿着报复和抢枪两条线同时展开
侦查地域划在易县的益州镇和相邻的城关乡两地
这两地十五岁至四十岁的男性均被纳入调查范围
重点是熟悉董振学的人
大兵团作战时的侦查进行了两年半
但由于多种原因
未有实质性进展
继而转入小范围的专案侦查
其后的几年来
易县公安局始终将此案纳入侦查视线
从可能涉案人员和被抢走的枪支两个方面查找线索
转机出现在一九九七年
他来自一个浪子回头
知恩图报的故事
赵某某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因盗窃罪被判刑
关押在易县看守所
在被监管期间
有一名管教民警对他教育帮助甚多
生活上也给予不少照顾
赵某某刑满获释后
一直铭记着这位民警的教育感化之恩
想酬谢又苦于无经济条件
后听说这位民警调进了刑警队
觉得这下有机会了
他要提供一个重大案件线索
让这位民警能够破案立功
也算是报答这位民警的恩情
一九九七年九月
赵某某找到这位民警
说
我知道董振学被杀是谁干的
那是在董振学被害后的一天
晚饭后
有个在酒厂上班的朋友张某和赵某某到街边去打台球
赵某某见杜某来找张某
然后两人躲在一边嘀嘀咕咕
赵某某在偶然之中听到了他俩这样几句对话
杜某说
那晚咱俩这事弄大了
人可能死了
咱俩是投案怎的
张某说
人要是死了
就是投案也得嗡瞎子枪毙的意思
后来二人压低了声音
未能听清
赵某某与张某
杜某都相识
关系不错
所以这段无意中听到的话一直闷在肚里
没对任何人讲过
获此线索后
易县公安局党委马上组成专案调查组进行核实
经查阅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四日前后所有的案件记录及有关老民警回应
确认除董振学被害案外
在那段时间里
易县没有出现伤害致死和其他的恶性案件
这一线索很可能与董振学被害案有关
但是由于正赶上干部交流
局长调动等事宜
后又发生七里河特大凶杀案
一直忙活到一九九九年初
才腾出手来对此案件线索开展侦查
前期侦查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参加人员包括局长在内只有四人
办案人员调出当年的案卷
足有四十多本
一本一本的翻看
当年的现场勘查情况如下
因救人现场被破坏
未能提取到有价值的足迹和指纹
在现场附近提取到草绿色军帽一顶
红色包腔绸布一块
尸检鉴定
董振学被害伤痕应属带有一定弧度的砍刀类锐器形成
杜某
张某当时均为二十一岁
在案件的原始卷宗中有二人的姓名登记
但无详细调查情况
说明对这二人有漏查的可能
后来办案人员了解到
杜某的父亲当时是县里某政法机关的领导
因此并没对他详查
张某因家在农村
也没纳入详查范围
经进一步审查
办案人员从杜
张二人身上发现不少疑点
张二人均为元邑县酒厂工人
现杜下岗在家开个体小酒厂
张下岗后无正当职业
在酒厂上班期间
杜
张二人一九八二年结拜为磕头兄弟
关系甚密
杜某在初中读书时就是个闻名于校内外的打架积极分子
动起手来心狠手黑
杜结婚后一次与其妻发生口角
挥拳就将妻子的门牙打掉两颗
一九八二年
杜某因与江某打架一事曾被益州镇派出所处理
当时董振学任该所所长
一九八三年调到政工科
拟定对渡行政拘留
因度逃跑未能执行
杜对董很可能心存怨恨
具备作案因素
杜某在案发前常戴一顶单军帽
具备现场条件
看来该是找杜
张二人谈谈的时候了
不料此时又出现一个新情况
另有人举报与此案有关的线索
主要嫌疑人是当地出名的恶棍
一次在酒桌上炫耀自己曾看过警察
他手下的三名亲信也附和说确有此事
绝非戏言
他们之中还有人询问杀了人追溯期有多长的问题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面对这起十五年前的积案和两条重要线索
公安局领导首先想到了犯罪心理测试技术
易县刑警队近几年依靠公安大学心理测试中心的支持
通过运用这一高科技手段
已经成功的破获多起疑难案件
因此刑警们对他的威力十分毒气
经辽宁省公安厅和公安部刑侦局同意
此案的测试任务被正式委托到公安大学心理测试中心
这里是专门从事由公安部审定的系列心理测试系统的研究开发和技术应用部门
该中心的武博新主任考虑到案件的难度
决定和丁同春副主任一同前往易县主持测试
类似这样长达十五年之久的积案
武伯兴早在一九九六年八月
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就碰到过一起
那次测试认定之后
审讯只进行了二十分钟
犯罪嫌疑人就声泪俱下的交代了十五年前的犯罪过程
这一成功案例充分说明
在作案过程中形成的犯罪心理痕迹
会长久的留存在作案人的记忆之中
难以消失
但这种情况是不是具有普遍性
易县的案件客观上无疑有提供了一次科学验证的机会
武博兴在了解案情后
又直接到现场对当时的作案过程进行了犯罪心理动态分析描绘
并从中确定应属于作案人所独有的犯罪心理痕迹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技术阶段
目的是为编写测试题做好必须的准备
武博兴根据案情分析和案发现场情况
判定跟踪受害人的路线
作案人的穿着
行凶过程的会在作案人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预估如果在下一步的犯罪心理测试中
被测试人对依据这些痕迹编写的目标题全部呈相关反应
就可认定其为犯罪嫌疑人
首次接触杜某的是在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日
这六名嫌疑人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
受到了警方的传唤
当晚
在易县刑警队
武博兴和丁同春正式接触犯罪嫌疑人
按照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工作程序
每测试一个嫌疑人之前
都要先进行次迁访谈
然后开始测试
杜某被带到刑警队时
一脸的满不在乎
对随他同来的妻子说
你先回去吧
没事儿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然而事实正好相反
在对杜某进行侧前访谈时
问他
你还能想起来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四日晚上都干什么了吗
杜某仰面望天
呈认真回忆状
哦
我在家看电视呢
记得是足球比赛
由我爸我妈证明好吗
一五年前的一天晚上的事
记得如此清晰
且不忘说出证明人来
武博兴和丁同春相视一笑
果然
在下一步的测试中
心理测试系统的图谱清楚的显示出了他的犯罪心理痕迹
所有涉案目标题均为显著相关
杜某被认定为作案成员之一
这就注定他是回不成家了
张某因中午喝过酒
不具备测试条件
另外四名嫌疑人经测试均被排除
认定与此案无关
说明第二条线索不实
第二天晚间
用同一套题再测张某
三遍之后
也被认定为作案成员之一
同时认定此案为两人结伙作案
武博兴几年来运用心理测试系统
已经实案测试过五百余起疑难大案
要案
准确率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因而对测试的结论非常有把握
他告诉办案人员
重点审讯杜某
董振学被害案就这样被打开了缺口
随后的审讯还较顺利
张某
杜某在顽抗了一段时间后
相继交代了作案过程
两人的交代材料相互印证
与现场勘查情况十分吻合
办案人员在犯罪心理测试专家的协助下
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
终使十五年前的那起面目模糊的积案
一点儿一点儿的清晰起来
一九八二年逃脱了拘留处罚的
杜某对派出所所长董振学怀恨在心
时时想着要出出这口恶气
一九八三年
杜某与同在酒厂上班的张某结拜磕头兄弟时
就琢磨着利用一下张某
二人称兄道弟
一年后
杜某告诉张某
有人跟我过不去
想教育教育他
张某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帮忙
一九八四年十月二十四日下午
杜某在马圈子胡同口遇见董振学骑车外出
估计是有人请董吃饭
所以临时起意
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动手
杜
张二人身藏砍刀
骑车在董振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来回转悠
大约晚上七点钟
杜某在易县大佛寺附近发现董振学
二人一直跟踪到马圈子胡同内
张某在前
用车将董振学逼到墙边
之后张
杜二人从前后两个方向砍杀董振学
得手后
张某见被砍的人身上有枪
才意识到杜某的仇人原来是警察
杜某抄起手枪
扔掉包枪的红绸布
问张某要不要
张某畏惧的摆摆手
杜某将手枪插入腰间
随后二人逃离现场
关于遗留在现场的那顶单军帽
据张某交代
事后杜某问过他自己干事时戴没戴帽子
又四处找过
但没找到
令人遗憾的是
作案人使用的杀人凶器早已被扔进易县大凌河
这些年来河水改道
现已无法查找
那只杜某抢走的手枪
被他拆卸后乘火车分散扔在数百公里长的铁路线上
具体方位早已记不清
遂经办案人员沿线多方查找
均无结果
当然
最为遗憾的应是十五年前的漏查
不过此案能在十五年后快速突破
再次证实了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科学性罪犯虽然躲过了十五年
但到底还是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二零零零年七月十日
辽宁省北宁市人民法院对杜某
张某袭警一案作出判决
杜
张二犯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