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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电话是蒋头给我打过来的
一接电话他就问我王昭君在哪儿呢
他说李达的尸体在松花江里头发现了
准备让他过去验尸
我心里顿时一惊啊
李达当日接听了韩林的电话就离开了
他是被韩林杀的
还是被这个案子的凶手杀的呢
蒋头跟我说
李达的死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在把李达的尸体从江里面打捞上来以后
发现李达的额头上有一个弹孔
他可能是被枪杀的
王昭君这时候在门口那块儿喊我呢
我就勾勾手
让他过来接电话
等了约莫有两三分钟的样子
这女人就把电话递给我
她说她先走了
让我一个人在这附近查查
一定要注意安全
把王昭君送走以后
我先给刚子打了一个电话
刚子在电话里说
曹月娥目前并没有什么异动
有啥事晚上下班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
我就一个人走进了李达家的房子
推开门的一刹那
眼前突然浮动出了一些虚幻的影子
我似乎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曾经在这个屋子里头的欢声笑语
在这个小屋子里来回的忙碌
虽说日子过得很苦吧
但他们从来不缺少欢乐
东屋里头的环境基本已经恢复了原样
我走到那个摆放照片的酒柜前
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给拿了下来
照片里头的李达笑着很开心
很难想象得到这个人曾经是一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牛文静笑的也特别甜
却是两个想要开始新生活的人
对未来充满向往的人
我把照片给放回原位
开始站在这个屋子的中央回想当时凶手的整个犯案过程
目前我最纠结的一件事就是
牛文静到底是如何被这个凶手给弄出这个屋子的
我们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案发时间
但通过那些邻居的口述可以得知一个情况
就是当时李达家里头并没有传出任何特别大的响动
同时这个犯罪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李天骄的死亡方式是站在炕上
被凶手一刀抹了脖子
同时我们从炕上的血迹可以分析出
当时炕上并没有铺着被子
但这里就奇了怪了呀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
李天骄当时应该没睡觉啊
那么他见到凶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喊呢
我自言自语的说
难道李天骄本来就没打算喊吗
我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很牵强的解释
但目前为止
我只能觉着这是最可能的一种解释了
为什么屋里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我沿着屋子来到了厨房
厨房那口大锅里头的汤料已经被技术队的人给带走了
但一进这个屋子
还是能够闻到一锅子浓重的酱肉气味
我站在锅台前
点了一根烟
静静的思索
我记得王昭君刚才跟我说过
他在那个酱猪蹄儿的肉里边发现了一些零星的铁末子
我可以用这条线索模拟一下凶手当时的具体行动路线
首先
凶手在李天骄杀了以后
在这个屋子里头用斧头把他的脚给砍了下来
同时他用厨房的大铁锅把李天骄的脚给做成了酱猪蹄儿
凶手做好酱猪蹄儿以后
就拿着他去了一个有五尺距的地方
把脚掌给锯开
紧接着这个人呢
就把酱猪蹄儿交给了他的供饭
供饭又在小作坊里头把这个酱猪蹄儿包装封口
然后用车把他给运走了
通过李达家仓库里头的脚印不难看出
当时在李达家犯案分尸的应该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呢
是那个未成年的流浪儿
而另外一个
就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男人
我们现在没办法推测出牛文静是被谁给杀死的
但是从他的那些遗骨上面的断口痕迹可以得出结论
当时负责把他分尸的人还是那个流浪儿
整个案子我觉得应该是同步进行的才是
流浪儿把李天骄杀
阿海分尸
同时呢
那个男人应该负责做酱猪蹄儿
男人做酱猪蹄儿的时候
流浪儿应该在仓房里头负责分尸
提取人肉馅和内脏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人肉馅儿并不算多
也就是说
有很大一部分用人肉馅儿做成的香蕉肠已经销往了市场
香蕉肠
我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念叨着香蕉肠这三个字
通过蔡老师以及街坊们给提供的线索得知
李达他们两口子这几年一直给人送猪下水什么的
他们好像没有做过那些香蕉肠之类的东西
我们在整个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大量做香蕉肠的佐料
那么说
这个分尸牛文静的仓房曾经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脑海顿时一惊
仓房里头当时多出了一台大型的电动绞肉机
李达没有给人做肉馅儿
那么这个绞肉机就不可能是他们家的
从绞肉机的成色可以看出来
那是一台用了很多年的老式机器
凶手把绞肉机从家里头拆下来以后给拿到了李达家的仓房
那么他们家里头还会有其他的备用绞肉机吗
通过绞肉机这个东西
我可以推断出凶手可能的本来的职业
他应该懂得制造香蕉厂的方法
同时呢
他也一定会有香蕉厂的销售渠道
否则他根本就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把牛文庆的尸体给分尸处理了
想到这儿
我急忙给工厂一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我想向他咨询
他们新兴村有没有专门生产香蕉厂的做法
亦或者是哪个人懂得会做这个东西
同时呢
还有销路
龚长义跟我说
他不太清楚
不过呢
他们新兴村主要生产的基本都是熟食
比如酱肉啊
鸡爪子
鸡翅膀之类的
像那些肠类食品的话
隔壁的镇兴村主要生产那玩意儿
挂断电话以后
我就从李大家离开了
途经那个小作坊的时候
我在外头碰见了那个胡虎
胡胡已经把曹月娥的资料给我打印出来了
还附加了一张他的身份证复印件
据身份证的资料显示
曹月娥今年三十六岁
家住在松北区的新华小区
她是在七天前来到这个厂子里头上班的
七天
我坐在车上一直寻思着
李天骄和牛文静是五天以前死亡的
曹月娥是七天以前来到附近上班的
她当时跟我说关于那个流浪儿的问题
很明显是在跟我撒谎
也就是说
这仨人很可能是有预谋的
我记得早上开临时会的时候
他们提过
李达在十年前从务农村里头拐走了一个孩子
孩子的父亲叫宋刚
但是母亲的名字却没说
这是咋回事呢
我并没有着急开车去镇兴村
而是首先来到了这附近的派出所
想要调取一下当年这起拐卖案的一些资料
派出所负责档案的工作人员很快帮我把这份资料给整理出来了
资料上面显示
当时报案的人只有宋刚一个人
丢失的那个孩子叫曹阳
当年呢
只有三岁
而且我在这里头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宋刚和李达
他们俩是姑表弟关系
而且宋刚的婚姻状况是离异
看到这里的时候
我心想
怪不得开会的时候没说宋刚媳妇儿的问题
原来这俩人当年离婚了
宋刚的儿子曹阳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其实现在看来
这个案子我们一直说的那个流浪儿啊
八九不离十就是曹阳了
如果这么做推断的话
那么曹月娥这个女人就只能是曹阳的母亲了
否则她没必要跟我们撒谎作伪证
曹阳在被拐到云南以后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回到了松江市
同时呢
李达出狱和牛文静结婚
也回了老家
虽然曹阳当年被拐走的时候只有三岁
但他很可能记得自己父母的名字和长相
亦或者记得李达的长相
但据我估计啊
曹阳先找到他父母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啊
如果他先见到了李达的话
他可能马上就会想要杀人报仇了
这样就不会出现后期降猪蹄儿之类的事情了
因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很难想到用这种办法毁师灭迹
那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
如何找到宋刚和曹阳呢
曹玉娥那边有刚子在盯着
但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刚子那块啊
我手上有一张曹月娥的身份证复印件
但我对这张身份证复印件的真实性却有所保留
我觉着曹月娥应该不会这么笨
果然
当我把曹月娥的身份证号输到危机里头之后
我发现她的身份证确实是伪造的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
我坐在车里头去寻思我这接下来该干点啥
我不太想要打草惊蛇
我觉着曹月娥应该也清楚我会怀疑他跟我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如果我现在把他抓起来的话
那么很可能就会酿成不必要的后果
我开车在镇兴村的主干道路上来回游走
振兴村建设的要比其他两个村子好很多
中间这条街的两侧基本全都是楼房
还有一个大市场
我记得这种大市场里头就会有那种香蕉厂出售
如果说那个人肉香蕉肠是宋钢做的话
那么他很可能就会禁卖给这些市场里头的摊贩
香蕉肠和泡椒凤爪不一样
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市场里头临时灌的
所以呢
我们在那种零售的超市里头很难见到香蕉肠这种东西
即便是有的情况下
那个超市里头也肯定会有卖肉的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