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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年冬天去儿子家住的
那时候老家已经开始下雪了
屋外寒风凛冽
屋里的老式取暖气倒是还能勉强维持温度
但年纪大了
越发怕冷
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小勇
你妈身体弱
今年冬天让她到城里来住
暖气好的很
邻居大婶见我在院子里扫雪
热心的提议
他说的没错
儿子小勇早就劝我搬去城里住
可我总觉得老人的根还是在老家
不过今年冬天儿子又打了电话
说自己和媳妇商量好了
让我到他家住一阵子
妈
家里暖气特别足
你不用操心什么
负着喝喝茶就行
电话那头小勇的声音透着期待
您别总觉得给我们添麻烦
您不来也没人管您
我们反倒不放心
拗不过儿子的的持持
我终于收拾了一些衣物
坐上了去城里的火车
小勇家住在城里的一个高层小区
第一次走进他们的家
我就被暖气的热乎劲惊倒了
屋里暖烘烘的
简直跟老家天壤之别
儿媳小梅见到我
笑着迎了过来
搬来的路上累不累
快坐下喝点水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好
屋里宽敞明亮
卧室里铺着地暖
晚上睡觉暖和的让我这老寒腿舒服了不少
小梅话不多
待人挺勤快
饭菜都做的精致可口
妈
你喜欢吃这个蒸菜
我多给您做点
晚饭时
小梅加了几块才到我碗里
笑着说
好好好
家里吃的丰盛
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赶紧推辞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
我也没闲着
早晨早早起来收拾屋子
没有没有
帮他们洗洗碗
做点简单的饭菜
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小勇见了
笑着劝我
妈
您来这儿是享福的
别总干活了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来伺候他们的
但老人习惯了动手
总不能真坐着啥也不干吧
可慢慢的
我发现了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事
有一天清晨
我刚从卧室出来
准备煮点热水喝
就看见小梅在客厅开窗子
窗外的冷风呼啦啦灌进来
瞬间把暖烘烘的屋子吹得寒气逼人
我披了件厚外套
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大冷天的
怎么开窗
妈 屋里人多
不通风
容易有味
我每天早晨多散散味
小梅头也没回地解释了一句
我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
也不好再多问
回到卧室里躲着去了
可后来我发现
这不是偶尔的行为
而是每天的习惯
不管天气多冷
小梅都会准时把窗子打开
冷风灌进来
吹得我手脚冰凉
我实在扛不住
便减少在客厅活动的时间
早早躲回卧室
但即便如此
我还是不小心染了风寒
鼻涕咳嗽一起来
白天只好窝在后被子里捂着
零二一天晚上
我从卧室出来倒水
无意中听见小梅在客厅里跟小勇嘀咕
他每天都在厨房忙
弄得家里油烟味特别重
地板黏糊糊的
才拖两天就得重新擦
小梅低声抱怨着
妈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习惯做点活
小勇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哎 你也知道
老人身上总有点味道
尤其是冬天
又不通风
客厅里待久了我真受不了
小梅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差点把水洒出来
原来
他每天开窗的理由
竟然是嫌我尤味身上的味
我低头闻了闻自己确实有点没烟味和汗味混杂的气息
这都是我在老家种地时留下的习惯
怎么到了他眼里
就成了让人受不了的味道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没睡好
小梅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脑海里
让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一个麻烦
第二天早上
小勇问我
妈 您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
没事
我挤出一丝笑容
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家里那几盆花没人照顾
估计快哭了
我想着过两天回去看看
妈
您才来几天
怎么又想着回去
这暖气好
回老家冻着怎么办
小勇急了
你妈这不是心疼那些花吗
小梅在一旁插了一句
表情却淡淡的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
但我却听出了几分解脱的意味
心里一阵发酸
我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坚持又回去
几天后
小勇送我到火车站
他帮我提着行李
一路上叮嘱个不停
妈
回去要记得多穿点
别舍不得烧煤
别舍不得烧煤
好好 知道了
我点点头
心里却想
煤今后可能再也不会轻易来儿子家添麻烦了
回到老家后
我先给院子里的几盆花换了土
又翻了翻院子里的积雪
日子重新过得忙碌起来
邻居大婶看见我回来
惊讶的问
这大冷天的怎么又回来了
住不惯
还是老家自在
我笑着答道
但心里酸楚的滋味却说不出口
小勇孝顺
这一点我很清楚
可亲情在身后
儿媳始终是个外人
她不是坏人
只是心思细腻
对一些小事格外计较
而这些计较却成了我难以适应的隔阂
或许
晚年的我应该学会自立自强
少给他们添麻烦
亲情固然重要
但老人也要明白
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
比起寄人篱下
我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守着这片小天地
这段经历让我明白
亲情不是全部
独立才是晚年最好的底气
我们这些老人
不该把晚年的幸福寄托在子女身上
而是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让自己过得有尊严
有温暖
亲情是需要单
不打扰才是最深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