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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皮换骨

近来整个县城街谈巷议

大财主田良丢了

田良家资巨万

平日喜欢打猎

七日前城交狩猎

一马当先

甩开随从

去向不明

最后一位见到他的是个信差

信差说当时已近薄暮

田良骑一匹神骏飞驰而过

差点撞到自己

信差害得半死

回过神来

那一人一骑已经深入老林去了

因田良躯体肥大

那匹大丸马又极易辨识

示以信差大老远就能认出他来

此后再也无人见过田良

田良有一独子

名叫田文清

寻了六日

无父亲行踪

于是布下公告

悬赏寻找父亲下落

有找到者

无论籍贯职务

男昌女盗也罢

衙行伙计

县衙差也罢

都可种上三千两银子

莒县上下一片沸声

然而又过三日

那田良依然在爪哇国游荡

不见踪影

田文清为人孝顺

急得六神无主

亲率家仆遍地觅附

这日赵九一无所获

田文清身心俱备

其余马上心乱似麻

父亲失踪已五十余日

大抵是遭了不测

不然何以有家不归

可献境既无贼寇

又无凶畜

谁会伤了父亲呢

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

再者说了

父亲与县属众官吏关系密切

哪个不识相的胆敢对父亲下手

此时已出陷阱

前处却有一庙

门口树下扶着一人

衣衫褴褛

远远都能闻到阵阵腐臭

该是个讨饭的主

田文清想了片刻

冲马来到这人跟前

冲他丢了一大把钱

问道

这汉子

我且问你

十天前可曾见到个二百多斤的员外经过

那人骑着一头大马

年纪五旬上下

乞丐闻声抬起头来

待瞧到田文清

眼睛一亮

指着田文清呜呜直叫

欲挣扎起身

试了几次

却始终不能如愿

田文清心里嘀咕

难不成这老乞丐知道我爹爹下吗

于是问道

我说你看到过那人

田文清思存道

这老乞丐不仅两腿残了

还是个哑巴

又问道

你可识字

乞丐忙点头

田文清随身带有魔袋和笔以及纸张

就就下马

掩了鼻

单手递给老乞丐

老乞丐气喘吁吁

湛默写了几个字

不是如父

田文清勃然大怒

举手做势欲扇着老家伙耳光

终究是嫌脏

嘴里却不饶

立骂道

你这老东西

贵来消遣我

若非你既老且昏

嘴牙腿瘸

我非赏你一顿鞭子尝尝

老乞丐呼的上半身一扑

啄住田文清脚拨

田文清盛怒之下

踢了几脚

老乞丐毕竟年迈体衰

被踹倒在地

嘴里还是呜呜巴巴嚷个不停

提笔又写几字

田文清本欲离开

但瞥见这老乞丐又在纸上涂写

不由得心里好奇

要瞅瞅他到底还要写什么

这一瞅不要紧

只瞧了两字

不由得脸色大变

六郎

六郎是田文清的乳名

全因年幼时体弱多病

未免遭鬼神计

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寓意是有六个子女

人丁兴旺

容易养活

那时家中尚未像眼下这般殷实

待田文清到了十二岁

家境健父

父母此后也没有再叫过他的乳名

知道这个名字的

除了高堂至亲

愚者不过五六人

那老乞丐继续写道

日间为夫狩猎

呼吁山鬼

连人带马俱被吃了

字字触目惊心

田文清哪里肯信

然而这字迹却与父亲田良有八成相像

老乞丐似乎已油尽灯枯

边写边喘

田文清越看越是心悸

中途纸张不够

又从袖袋里掏出数张寻人公告

让老乞丐在反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