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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
他在屋里坐着
支棱着耳朵
一直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都是北风呼啸着绕着房子来回跑圈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
咣当一声
一件重物砸在院子里
连坐着的炕都跟着动弹了一下
呀
柴火到家了
他忙出去看
只见一棵粗壮的栅树横在院子里
这么长的一棵
真有力气啊
雪菊不由得赞叹着
人家进门来还没端起饭碗呢
咋地也得让人吃顿饱饭呢
雪菊心软了
麻溜的生火烧水
他想起鸡架里有两只不爱下蛋的老母鸡
这段日子没有为啥
都快瘦没了
不如就剁了一只
水烧开了
他杀了鸡
正在屋里秃噜鸡毛
又有一颗柴鹤砸在院子里
他的心里热乎乎的
是被这人给感动了
他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空投来一个宝贝呀
可得抓牢了这个男人哪
不能轻易的让他从身边溜走
他去仓房的部落里抓了一把干蒸馍
用温水泡发
一心一意的为这个男人做一顿小鸡炖蘑菇
这道菜是新姑爷上门来
丈母娘给做的第一道菜
今天他心里也有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
他此时竟然有了当姑娘那时的初心
一颗芳心暗许
真的要献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已然忘记了这个男人在演戏
是不是演戏就不要去管了
反正他已经进入到剧情之中不能自拔了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男人一进门就拿住了他的心
为他倾其所有
也担心他曾经为王海生做过很多
都没有这样激动过
没有了王海生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要填补上这个空缺
让他不禁激动万分
炖小鸡的一个多小时里
男人没有进过屋
把扛回来的柴鹤又结成轱辘
劈成绊子码进柴火棚子里
这样不知道累的男人
需要女人去疼的
他这么想着
便出去喊他进屋来
大兄弟啊
活儿不是一天干的
快进屋歇歇吧
他说这话
突然发觉自己已经默许了他
不自觉的把心声都吐露了出来
这男人的身体是够健壮的
干活利索
吃饭也不含糊
大碗饭造了三碗
鸡肉也吃了不少
桌子上堆了一堆的鸡骨头
看他吃饭
真是个享受
能吃的男人不是毛病
而是一种能耐
能吃多少就能干多少
能吃才能装
这是一个健康男人所应具备的条件
夜里
黄永乐去收拾西屋的炕
雪菊却不让
内屋没有烧炕
是不能住人的
就在这屋睡南北炕够宽敞
雪菊二话不说就把她的行李给搬过来
在一个屋里住
她还有些扭捏
雪菊是过来人
怎么就不懂这些呢
他说
男女中间隔座山
该过来还是过来
人心放正当老
怎么在一起都不犯毛病
是不是这个理
他听他这样说
也就心里踏实起来
安心在这屋住下了
夜里
男人的鼾声响起
持续不断
好像一锅猪食在不停的咕噜着
雪菊置身于这样的氛围之中
却感到了出奇的安心
这鼾声好像是安抚心灵的一把钥匙
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把睡眠放了进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都是在孤单无眠的状态下度过了
那睡眠好像一直被关在屋外
与他结合不到一起
一个人的孤苦
便是在这样的日日夜夜里苦度着
仿佛那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大海
他是那样挣扎着的人
随时都要被这海水吞没
这是自从那场劫难之后的第一次入睡
如此的安宁
这份安静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让心灵服帖
让灵魂都安静下来
一颗心终于停泊到属于他的港湾
可以歇歇了
黄永乐就在这个家住了下来
隆冬时节
农家人基本都在猫东
没什么活儿可做
他便上山去捞柴火
当做是自己的营生
踏踏实实的干起来
柴和棚子里码满了大瓣子
就去别处跺
一趟趟一跺跺
看着都觉得眼热
这一冬的劳动
让雪菊彻底的看清了这个人
真的是个老实勤快的人
想一想
最初他来的时候
还想考验考验他呢
真的是差一点误会了他
这个男人处处都和自己客气
除了去弄柴火
还帮助雪菊干别的
有一次雪菊洗衣服
他也抢着干
雪菊有些不好意思
他推辞着
这是女人的活
男人怎么能干呢
她却说
嗨
我闲着也是闲着
有的是力气
搓个衣服当捎袋
能搓的更干净
他的一双大手真的有劲
搓起衣服来就是这么轻松
这男人真的会讨女人欢心
雪菊想象着这双大手揉搓着自己身体的感受
不禁脸红了
她太入情了
男人处处与他客气
好像他们中间有一层隔膜似的
感觉不到相互的温热
两个人中间有些距离感
难道是他不喜欢自己吗
雪菊这样问自己
他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大概还没有领略过男女之事
自己的年龄虽然也不算大
却是个过来人
应该在这方面主动些
倒不如试试他
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雪菊拿定了主意
东北的冬天夜长得很
下午四点多钟就抹黑了
天亮却要到早上六点钟
如此漫长的黑夜
却都要付诸于睡梦之中
却是很难的早早的睡下
往往不到半夜就醒来
躺在炕上
只能慢慢的等待着下一觉的到来
东北天气冷
解手一类的事情都在屋里进行
雪菊家的尿桶就放在外屋
解手不必去外面
免受寒冷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