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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集永不遗忘的照片

聂子航稍有释然的点了点头

去年冬天的时候

王猛先生从西北寄了封信给我

想请我帮忙找一位能够合住散文集的年轻作者

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一九七八年的黄浦江畔

还没有成为华丽的外滩

上户那一抹标志性的倩影

东方明珠塔还没有出现在时代的影像中

旧租界建筑仍然保持着奇特的哥特式风貌

陆家嘴环路还是水泥路

叶子航乘坐黄包车绕过亚洲第一湾

忽然觉得这里十分空旷

似乎少了点什么

是了

一九七八年的上户还没有天桥

建设于外滩延安东路的第一座人形天桥

还要等到一九八二年的七月

而此时的黄浦江

更像是十里洋场的行船码头

数不清的轮渡

渔船沿碧绿江水行驶

就在这停吧

黄包车靠着黄浦江沿路停下

聂子航付过车费

一边的聂子健用手递着额头

向前眺望着

道

我边风景好像不错

戴蓑笠帽的黄包车夫道了声谢

聂子航随即笑道

前面是苏州河了

苏州河

苏州河怎么了

两位女同志挽着手缓步近前

于小丽接茬道

苏州河与这一块区域的下水道相连

不仅河面阿杂

而且臭气熏天

如果夏天坐公车路过

乘客是不敢打开窗的

聂子健闻之色变

这么吓人

苏州河隶属于黄浦江一支

有趣的是

污染严重的苏州河却没有过分影响到整条黄浦江

反而与江水主流形成泾渭分明的一条水域线

聂子航沿着江畔行走

不远处一艘大轮船试行成功

海事局工人们正在剪彩庆贺

看到这一幕

聂子航忽然想起闫主任的嘱咐

自从六十年代以后啊

咱们在国际上一直处于并列高筑的窘境中

虽然七二年与七五年也有破冰之势

但内部工业设备技术指导思想大多来自苏联

因此工业局一直在寻找途径解决技术困境

好消息是

咱们得以从欧洲部分国家买进相应的生产设备

或者安排人才公费留学

这种做法的缺点在于时间成本大

周期长

无法解决燃煤之急

燕京现在的翻译队伍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

子航同志

你对我们来说

算是一场甘霖了

在后续的时间里

你可能会接触到具有保密等级的文件

那时就需要你签署保密文件了

到这里

他忽然被一口流利的经片打断了思绪

结尾

我能给你们照张相吗

一个外国男人沐浴在阳光之下

对着聂子航一行人真挚的笑道

当然可以

说话的聂爱红率先站到哥哥身边

于小丽则走到聂爱红身侧后方的位置

聂子健依然站在聂子航的左手边

一 二 三 茄子

什么是茄子

咔嚓一声

外国男人举着相机拍下了四人合影

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位外国女人

则微笑着看着这幅宁静美好的景象

一张照片从照相机内缓缓印出

外国男人捏着薄薄的黑白相片

左右打量

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

一直驻足观看的外国女人走向了她的丈夫宁和

笑道

唐纳德

我觉得照片还是给影像的主角留念比较好

名为唐纳德的外国人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采纳了妻子的建议

你说的对

格伦德

他把相片交给了聂子航

转身离去时

拉过妻子的手臂

笑着道

这里比悲寒的风景要好上许多

聂子航道了声谢

目送着这对名字略有点耳熟的外国友人远去

而聂爱红还处在些微的惊讶中

对着聂子航小声道

哥

这个外国人的相机为什么能立即拍出照片

照片不是要用去照相馆吸引的吗

聂子航笑道

那是美国的新晋相机

是的

第一台能够立即洗印的相机诞生自美国

年份为一九四五年

聂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聂子航的余光正好瞥见妹妹脖子上一条崭新的围巾

新买的围巾吗

聂爱红愣了一下

用手抚摸着搭在胸前的围巾缎面

微微低头道

啊

我和子健昨天晚上买的

聂子航点了点头

挺好看的

傍晚的火车

即便是上沪站的月台

也已经见不到熙攘的人群

唯有贩卖零食和报纸的吆喝声仍然不绝于耳

聂子航一行人再度登车

与来时不同的是

邻座的车座空了两排

没有在车厢内拉二胡的女同志

也没有随朝阳远行的送别

长亭外

他手里拿着巴金先生赠予的英文版堂吉诃德

一九七八年第一版堂吉诃德的中译本尚未问世

列车鸣笛后

身穿制服的乘务员推着小推车经过车厢

朗声叫卖着今夜的车餐与零嘴

铁轨的碰撞声在即将入夜的时刻

变得格外清晰

于小丽坐在聂子航的身边

从包里拿出一张信封递给他

严主任给你报销的差旅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