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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军踩着人梯上了院墙
向院里张望着
看见没什么动静
他回头做了一个手势
卢振田点点头
用手轻推开门
黑色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干警迅速冲了进去
这是一栋新盖的二层楼房
不知张启祥究竟藏在哪一间屋子
干警们挨门搜查
只见大部分房间空着
屋里胡乱堆放着一些木料和未油漆的家具
卢振田推开李治业所租的房间
李琦从床上惊慌的坐起
你 你们快说
张启祥躲在啥地方
李琦发不出声
用手指着楼下
卢震田反身向楼下冲去
楼下
王爱军一脚踹开楼梯间拐角处的一个小间
手电光下
隐约可见一个人睡在狭小的床上
他大喊
这里有人
众干警闻声冲来
窄小的楼梯间塞满了人
大概是多日惊慌失措的生活
是张起祥太累了
也许是他认为这地方万无一失
尽管外面已经闹成一片
他却刚从睡梦中惊醒
大家一拥而上
将张启祥压在床头
由于人太多
木床经受不住
竟咔嚓一声断了
王爱军掏出铐子
但见张范两只胳膊被密密麻麻的手按住
一时竟找不到下靠的地方
好不容易铐上
为了保险
大伙又找来长长的绳子
将张范从头到脚捆上
连拉带扛的弄出屋去
王爱军翻开枕头
枕下放着一把长长的军用匕首
张启祥今年四十多岁
长得尖嘴猴腮
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一旦他恨起某个人来
必玉碎尸万段
放肯罢手
就连朋友长辈也从不轻易放过
几年前在监狱劳动改造时
他结识了犯人张三
两个人臭味相投
好到不分彼此的程度
每当张三家送来吃时
香烟等
都要给张启祥留一份
有一次
同监的一个犯人因为代工受到管教干部的批评
张三为了讨好逞能
上前扇了那个犯人一耳光
这事儿被张启祥看见了
他当时没说什么
两人继续哥们一样来往
出狱后
他把张三叫到家里
二话不说
上去就是一刀
张三捂着伤口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阴沉的说了一句
你打人家耳光算个啥呢
说罢
又将张三连捅数刀
直到断气
他把尸体肢解后抛到垃圾场
成为西安市久破不下的一桩无名碎尸案
就在结果了张三不久
一次他在街上又遇到过去的一位狱友
对方向他吹嘘自己在新疆贩羊来
他便认定人家一定有钱
加之此人过去曾与他发生小小的摩擦
他便将对方引到家中
趁其不备用铁柄砸死
肢解后抛尸
此外
还有一位在火车站新结识的安徽青年
也没逃过他的魔掌
糊里糊涂的死于非命
由于他常年不务正业
直到四十岁也没娶上媳妇
弟弟妹妹可怜他
花钱从老家山西省万荣县给他找了一个老婆
并腾出房子让他安家
可谁知
正是这间低矮的平房
竟成了他杀人碎尸的屠宰场
此时在审讯室里
他的表情麻木而慵懒
望着面前的梁培琴
卢振田和曹南华
梁培琴首先发问
张启祥知道为啥抓你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
去年十月二十日
你伙同郭振平
魏振海在小寨东路军区家属院一号楼杀死魏文华
重伤廖伟丽
抢劫现金三万多元
紧接着
为了灭口
又于十月二十二日在你家连杀三人
张启祥露出惊奇的神色
啊
这是谁讲的
梁培琴微笑道
总之是你的同伙供出来的
你是想讲呢
还是不讲
张启祥看看这个
又望望那个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给我支烟
卢震田给他点上一支烟
他低头吸着
内心在激烈的争斗着
权衡着利弊
卢震田说道
张启祥
你干的这些事儿
不要讲对不起受害者
你连你自己的弟弟
弟媳和妹子都对不起
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他们把新房子让给你
给你从山西老家娶回了媳妇
是盼着你走正路
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的
啊
张启祥突然举起双手
嗤止道
不要讲了
他抬起头
两眼直盯盯的望着天花板
弟弟呀
妹子呀
我对不起你们
我对不起你们呀
说着竟放声痛哭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样子很是伤心
木的就像他的眼泪来得异常突然一样
其哭声不久也就戛然而止
他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说道
我的事跟我弟没关系
你们不要为难他
梁培芹回答
一个人做事一人当
你坦白了
你弟弟的包庇罪可以不揪
张启祥似乎放了心
他坐直身子
用理直气壮的口气说道
我饿了
我想吃东西
好说
大伙说着掏出身上的钱
王爱军出去给他买吃的
张启祥的态度明显的轻松起来
他套近乎道
我看你们这些人还不错
讲老实话
我这次进来就是准备卸条胳膊卸条腿的
没想到你们不打不骂
还给我买吃的
还对我好
说着凑上身子
故作神秘的小声问道
你们告诉我
是不是小黑出卖的
卢震田道
你们这干啥呢
你只管讲自己的事情吗
张启祥自作聪明的一笑
你不讲我也知道
我早就讲
这松靠不住
狗日的太黑
我对你讲
反正我已经赚够本了
进来了就出不去
只是有两个人我没杀
我不甘心
哪两个人
张启祥咬牙切齿的
一个是我二叔
他为了防击打了我弟弟
要不是我弟拦着
我早就杀了他
还有一个就是小黑
这松心太黑
梁培琴问道
讲这话你有啥证据
我只给你讲一件事
刚要说
看见卢振田在做记录
便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许记录
卢振田与梁培琴对视一眼
好吧 不记录
张启祥得意的扬起头
又压低声音说道
前年
老谭找人造了三支枪
造好之后
给了郭振平一支
又给了小黑一支
小黑叫上老瘫去郊外试枪
老黑在前面走
狗日小黑照人家脑袋后面就是一枪
幸好是个臭子儿
你觉这狗日黑不黑
这时
王爱军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只烧鸡
几个肉夹馍和几盒香烟
一起摆到张启祥面前
张启祥感激的笑了笑
双手抓起烧鸡张口就啃
还不忘谦让着
你们也吃
吃嘛
就这样
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杀人狂
嗜血如妹的恶魔
一边大脚烧鸡
一边就把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杀人灭口经过
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日
郭振平
魏振海
张启祥三人作案后回到张启祥家
郭振平打开提包清点了一番
一共是三万八千元现金
正要分钱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魏振海条件反射一般抽出枪
躲到门后
敲门的是老谭
是我 开门
众犯放下心来
将门打开
老谭一进来就连声抱歉
我家出了点事儿
没有来啊
你们已经做了
张启祥讥讽道
早就知道你怕呢
老谭不服
我怕啥呢
真的是有事吗
郭振平插嘴道
好了 老张
你不要讲了
老谭跟我这么多年
他才不怕呢
你来得巧
再给我们制造两支枪咋样
还是狗日的枪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