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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芳
年过五十了
常年工作操劳
再加上要照顾年迈的父亲
头发白的比同龄人更多
身子骨也比从前差了许多
这些年来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父亲能安享晚年
不必再为生活操心
可是人心难测
这十年里
我不止一次感到寒心
心中那点亲情的执念也渐渐淡了
我们家在农村
父母思想传统
从小便觉得儿子传宗接代
女儿终究是外人
在他们眼里
弟弟才是家里的根
我不过是个赔钱货
小时候
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弟弟
弟弟喜欢吃鸡蛋
妈妈就把所有的鸡蛋煮给他吃
而我只能在旁边看着
饿得实在忍不住了
才吃些剩菜
衣服鞋子就更不用说了
永远是弟弟穿小了
我再接过来穿
我还记得
高中时我成绩优异
老师专门找过我父母
说我考大学有很大希望
可父亲一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将来还得嫁人做断了我的念想
而弟弟呢
他成绩平平
父母却硬是想方设法让他考大学
甚至卖掉家里的田地
交了高额的学费
最终
弟弟虽然勉强上了个二流大学
却没能顺利毕业
拿不出毕业证
最后只能在外地打工
后来
弟弟找了对象
那时候他一无所有
女方提出必须有婚房
否则不愿意嫁
父母为了帮他结婚
竟然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
又借了不少钱
终于凑够了买房的钱
勉强给弟弟娶了妻子
那一年
父母带着全部家当搬进了弟弟家
灵儿
原本我以为父母为弟弟付出那么多
弟弟媳妇会善待他们
可没想到
婚后没多久
弟媳就开始嫌弃他们住在家里碍事
家务做的不好会被指责
买菜花钱多了也会被抱怨
甚至连水电费也要精打细算
最终
弟媳竟然当着弟弟的面说
咱们家可不是养老院
非得有老人照顾他们就回去
别让咱们小家庭受影响
父母遭到弟媳冷遇
生活越发艰难
常常向我诉苦
我不忍心让父母搬来我家
那时候我的孩子刚上大学
生活开销也不小
可我想着
既然父母有难
我理应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于是我把父母接来
给他们收拾了最暖和的屋子
还特意买了一张新的木床
让他们住的舒适一些
那段时间我早出晚归
做饭洗衣买菜
所有的家务活都包了
生怕他们不适应
刚开始父母还算满意
我也觉得尽到了为人女儿的责任
可渐渐的
父亲逢人便提起我
我弟弟
说弟弟工作多么努力
媳妇多么贤惠
仿佛我这个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我对他的照顾却总是显得微不足道
甚至在他眼里
弟弟一家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有一次
我带父亲去医院看病
碰见了父亲的老友
父亲又开始夸赞弟弟
我那儿子啊
是真孝顺
家里什么事情都想着我
只不过媳妇不方便
所以才搬出来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仿佛对我家条件不满似的
我当时站在一旁
心里一阵发酸
这么多年
我省吃俭用
一心照顾父母
图的是什么
可面对他的冷漠和偏心
我却无从辩解
零
三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甚至连日常起居都需要我照料
白天要工作
晚上回来还得帮他洗脸洗脚
端饭喂药
孩子大学毕业后也在外地工作
家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
忙里忙外
累得腰酸背痛
可父亲对我的付出从不曾有一丝感谢
反而依旧念叨着弟弟的好
似乎弟弟的点滴孝顺都比我值得称道
我心中的不平逐渐积累
每次想和父亲沟通
他总是冷淡的打断
你弟弟忙
哪像你清闲
有点辛苦就受不了
这样的回应让我愤怒又失望
但还是忍着不去顶撞
只因这是我父亲
我不想让老人家难看
转折点发生在去年冬天
父亲又一次在邻居面前夸弟弟
说弟弟借了钱回来
让他买些补品
然而我知道
弟弟根本没寄过钱
甚至电话都很少打一个
父亲的这一举动彻底触碰了我的底线
不少年的委屈涌上心头
我再也忍不住
放下碗筷
语气严肃的问
爸
这些年到底是谁在照顾您
您扪心自问
您嘴里夸了无数次的孝顺
儿子真为您做过什么吗
父亲愣住了
脸色瞬间尴尬
可还是嘴硬道
他就是有心无力罢了
咱们是讲亲情的
哪里能斤斤计较
这话彻底让我心灰意冷
我忍了太多年
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为了不让事情更僵
我平静的告诉父亲
既然他心里觉得弟弟孝顺
那就回去跟弟弟一起生活
说完这话
我立刻联系了弟弟
强忍着眼泪把父亲送到他家门口
弟弟支支吾吾的接了过去
虽然不情愿
但也没法推脱
父亲回到弟弟家后
生活并不如意
弟媳的嫌弃没减少半分
反而变本加厉
故意给他脸色看
父亲在弟弟家生活不到几个月就病倒了
弟弟没办法
再次求助我
我深吸一口气
犹豫再三
最后拒绝了他们
从那以后
父亲每次看到我
都没了之前的骄傲和冷漠
反而有些后悔
甚至主动提起往日的事
我不再心软
也不再愤怒
只是平静的告诉他
爸
弟弟一家才是您最看重的亲人
您还是依赖他们生活吧
再没有人可以忽视我的付出
也没有人可以轻易的伤害我
不年被忽视的自尊和疲惫
让我终于学会了放下
那些未曾被珍惜的心血
只能随风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