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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猜测
正月的京城酷寒逼人
马车进了陈国公府
一直到了葵花门口
车帘木垂垂
似有幽香辽过
隐约是那冰魂玉魄的腊梅
等马车慢悠悠停下
尚未下车就听到了草草切切的声音
来迎他们的人不少呢
等马车停稳
祝妈妈和两个丫鬟先下了车
然后要扶顾锦之
顾景芝就着他们的手也下了车
垂花门口周围翠绕
满满当当的人
个个脸上轻扬着欢迎的笑意
横谋一扫
顾景芝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
一走六年
变化太多了
倒是垂花门口右侧一株求枝攀岩的红梅树有点印象
顾锦芝还在京礼的时候就中了霜
寒下暗香来
枝头或繁或茧
都裹了树影风姿
处月松派和顾延贞宣哥秀哥也下了马车
大家迎上去
大伯母宁是站出来过紧致际的他
只是这六年
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是家务事操心过度吧
二伯母夜市也感觉老了些
大家上前各自行礼
就开始相互打量
顾景之和宋派儿打量他们
他们也打量顾景之一家人
宋派儿比在京的时候还要水灵白皙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似秋水
明媚动人
一缕眉一绺邈
风琴自现
和她一比
京城这些女眷的肤色都有些干
果然江南的水土是养人的
桂元贞没什么变化
孩子们则大变样
唉
天寒地冻的
咱们别在这里说话
先进去吧
大伯母笑着道
垂花门内的川塘里停了好些巡逻小油车
各有婆子牵着
大家先拥诉顾延贞一家人上了车
然后才各自等车往大伯母那边去了
顾大夫人这边的花厅早已熏了暖笼
温暖如春
顾景芝带着两个弟弟跟着母亲坐下
后面就黑压压的坐了一屋子人
他们是新来的
大家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错派人项羽嫣然和大家说话
顾元贞病故
顾景之等人都比较沉默
含笑听着
大伯母和二伯母偶然问顾景之和轩哥秀哥一句
他们决定就答一句
旁的多余话都没有
在座有好几个和顾锦芝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都是二房的堂姐
虽然顾锦芝已经分不清她们谁是谁了
他们从进门起就打量顾锦芝
此刻已经没了兴趣
顾锦芝身量高挑纤细
却一张娃娃脸
眉眼似乎没有长开
清汤挂面的女孩子对其他女孩子没有半点威胁力
而且她沉默不语的样子
的确是有点呆
几位堂姐模样周正
皆把顾锦芝给比下去
闲话絮叨了两盏茶的功夫
大伯母道
你们一路车马劳顿都累了吧
先回去歇息
明日得空再说话
孙派儿等人就站起来道谢
他们还是住在原先的靖园
靖园在陈郭公府的西边
紧挨着二伯母的坠峰阁
正好二伯母和三位堂姐也回房
就跟着一起
又是一群人拥簇着往静园而来
靖园里大伯母打发了十几个丫鬟婆子
早已经打扫干净
熏了暖笼
你也忙
就先回去吧
大伯母又对二伯母等人说道
二伯母笑笑
带着三个堂姐说了些客气话就先走了
松派尔眼睛读细细打量着这院子屋子
发现庭院的花草都是修建整齐的
新种了腊梅还有各色花草
皆是从前没有的
而屋子里的用度皆有岁月磨损的痕迹
断乎没有他们不在京城
反而往他们院子里种花草的道理
这应该是有人住的
松派就不太高兴
不过京城这宅子地方小
人口又重
可怜挤在一起
又想着他在炎陵府的宽敞自在
不悦就减轻了些
做人不能太苛刻了
你这院子
二房的山景和破姐住了两三年
两个孩子都仔细
没有损了房子
我也是前后看过的
大伯母看见宋帕尔表情有些变化
有这套素来
惊明就诚实的说了
你再瞧瞧
哪里不好
告诉我
我一病患了
家具都是宋胖儿和顾延珍成亲的时候置办的
他们走后
大伯母就将这些收在库房里
听说他们要回来
才拿出来
他们不过是上京喝喜酒走亲戚一样
宋胖儿何苦招人嫌呢
他笑着道
哎
大嫂不该如此的
让珊姐和珀姐也跟着折腾
家里有客厢房
我们住客厢房就好了
要孩子们挪来挪去
给你们都添了麻烦
我心里啊
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伯母就微微笑了笑
宋派儿回江南这些年
倒改了那处处不饶人的性格
不过要是真的把他们安置在厢房
宋派儿怕是没这么好说话的
唉
原来就是你们的院子嘛
大伯母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我还想你们多住些日子
大家一处亲近呢
然后又把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叫进来
跟宋派儿介绍了一番
剩下的都由宋派儿安排
静园是个中等的院子
四间正屋
两边各带了两个小小的耳房
其中一间是正厅
不能住人
只剩下三间正房了
宋帕儿夫妻一间
顾锦珍一间
顾宣之和顾秀芝一间
他们的行李早已经送了进来
等安排好了屋子
各自的下人却开始解包裹收拾起来
晚上一处吃饭
就见到了大伯二伯
祖父不在家
桂元贞问
爹爹哪里去了
不等爹爹用膳吧
这两日太后娘娘奉提茜和爹爹在太医院住下照顾吉日
大伯顾延涛笑着解释
顾景之印象中的大伯有些冷峻
如今他反而越来越谦和了
官越大
为人处事反而越发圆滑
老爷子在太医院伺候就印证了顾景之一家人上京前的猜测
顾延贞和宋曼儿没有再多问
二伯顾延焕是父亲三兄弟中最俊美的
长然飘飘
兴眉见目
二房的几位堂姐个个水灵漂亮
多少遗传了二伯的俊美
吃了顿团圆晚饭
又把家里的叔伯姊妹认了一遍
霍锦芝就全部记下了他们的身份
第二天就是上元节
家里原本就安排了宴席
顾锦芝借口身子不舒服在房里躲清静
结果两个弟弟学亚都在顾锦芝房里
姐弟仨猜没玩
大伯母脚不沾地的的忙着待客
却也留意到了顾锦芝姐弟仨的缺席
正要吩咐大堂嫂签自去请
宋帕尔知道他这个女儿
倘若她不愿意出来
也是坐着发呆
反而不美
孩子们都虚坐车累坏了
又是乡下地方来的
有些怯场
宋派跟大伯母解释
大伯母就笑
江南的繁华哪里让京师半点儿啊
三弟妹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乡下地方
这是怪我们清待了您呢
然后又对大堂嫂说
曼青啊
你快去请了你妹妹和两位兄弟来
大堂嫂的闺名叫林曼青
宋派又连忙劝阻
最后大伯母让大堂嫂亲自带了丫鬟婆子给顾锦芝姐弟带了几碗席面上精致的菜
上元节闹到了大半夜
宋胖儿也痛痛怪怪的玩了一场
还见了好些从前认识的奶奶太太夫人们
上元节
老爷子依旧没有回府
到了正月十六
老爷子一大清早就回来了
顾元贞带着妻儿去行礼
老爷子摆摆手
直接到金家和我进宫一趟
你们都各自散去
我不用服侍他
性格还是那么怪
大伯神色里有了几分机肠
见老爷子带顾锦之进宫
他又微微粗眉
不懂老爷子的用意
宋派眼底却是闪现着难以遏制的狂喜
这是机会
这是顾景芝的机会
要是他成功了
也许会有个很好的前程
宋派就少了一样操心的事儿
不仅仅是大伯
等老爷子和顾景芝一走
程国公府其他人也听闻了这件事儿
大家各自惊讶
猜测老爷子的用意
二房的四姑娘顾山枝和五姑娘顾破之原本是住在宋马儿的晋园的
如今他们都搬回来住在母亲醉芳阁的耳房里
他们正在母亲妹妹一处坐着说闲话
打听消息的丫鬟说
老爷子今日回府带着顾锦芝去了宫里
几个人都愣住了
五姑娘顾破纸将手里的针线一摔
脸色大变
娘是不是有了什么变过
祖父带着七妹进宫做什么啊
二夫人夜市也是一肚子的糊惑
前年腊月大伯说过宫里也选佳丽充盈后宫的
顾家有个名额
大伯自己的独女早已出嫁
二房的四姑娘又定了亲
就悄悄的和二爷商议定了二房的五姑娘顾破枝
只是原本去年春上选秀之事
不知为何一直拖到了年底都没有动静
二夫人夜市打发丈夫去套大伯的口风
被骂了几次
却也知道选秀改在了今年三月
这才刚刚到了正月
三房就带着姑娘回了京
二房的人已经在想破脑袋猜怎么回事了
最坏的结果自然是三房的姑娘取代二房的
可二房的众人都存了份脚幸
直到现在
顾景之被顾老爷子领进了宫
五姑娘告破之再也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