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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旁的商铺之间在楼顶拉了铜丝
上头固定了用沙堆成的各色花朵
大的小的
开的未开的
零零散散的挂了一整条街
花与花之间
还用小小的圆形灯笼点缀
抬头望去
是一大片的璀璨花海
美到了极致
有些人只顾着往上头看
还不小心撞到了人
却也是双方泯然一笑
不以为意
道路两旁罗列着大大小小的摊位
卖什么的都有
还有卖花的老奶奶提着个大大的竹篮子叫卖
生意还挺不错的
卓心走在如文的左边
护着他走过拥挤的人群
公子
买把扇子吧
卢恩被这卖扇子的少年叫住
这少年约有十四五岁左右
生的很是清秀
如恩又往他的摊位看去
就见上面放着二十多把折扇
有四五个展开的
多是画着山水
都是你画的
陆恩问道
那少年笑了笑
是
公子可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手法稚嫩了些
浊心悠悠的
陆恩瞪了他一眼
人家才十多岁
画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我倒是觉得这折扇甚好
陆恩伸手将那些折扇打开挑选
那少年听了卓心的话
脸红了红
我爹也是这样说的
我年纪小
力道不够
卓心看着那些扇子
对着卢恩道
这些山水图若是你用
显得呆板厚重了些
说罢要看向那少年
可还有别的
那少年听过
从摊位下头寻了一把折扇递给卓心
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新画的
怕没人喜欢
便也没拿出来
酌心摸了摸扇骨
香妃竹
那少年眼放亮光
直点头
嗯
公子豪眼力
我还到没人能认出
只能接卖了呢
卓心打开扇子
上头画着两尾胖胖的锦鲤
周边有几只荷叶
却没有荷花
卓心将扇子递给如文
你瞧瞧
如文接过一看
笑道
这锦鲤画的倒是生动有趣
又在手中握了握扇柄
拿着也很舒服
卓心挑了挑眉
很适合你
陆恩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笑着问那少年
你为何不画些荷花
那少年摸了摸头
回道
我觉得若是画了荷花
便显得俗气了些
示意就没有画战士呢
朱恩应声道
这画颜色多了便不好看了
这两尾红锦鲤配上浅绿色的荷叶
却是刚刚好
说罢将折扇合起搂在怀里
笑眯眯的看着卓心
我要这个
卓心见他喜欢
便从腰缝里拿出一个无两的银锭混那少年
可够了
那少年却是连连摆手
使不完的
公子若真是喜欢
给我三十文便好
其他的折扇也是这个价呢
卓心却是将银子直接放到了桌上
你这扇骨也值不少钱
说完便揽着如文走了
罗恩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你为何给他这样多钱
你那些银子都能将他的摊位买下来了
嘴上这样说
心里却是感叹卓心是个大好人
还知道季平来着
那少年的袖口处有一个补丁
即使刻意的掩盖了
他拿折扇时
卢恩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卓心面无表情
没带碎银子
两人将将把街逛到一半
卓心轻轻捏了把他的腰
如恩抬手就要还回去
却被卓心抓住了手
他笑着朝前面扬了扬下巴
你看那是谁
如文顺着他的目光往前头看去
就见两个气质出众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一高一矮
如文再一细看
那矮的是将静书
而高的可不就是卓涵
如文大大的吃了一惊
还有这种操作
皇上和皇后竟然偷偷出宫
恰巧江静书也看到了他们
踮起脚招手
如文
一旁的卓涵飞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生怕再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卓心拉着如文过去
碍着人多
如文不好行礼
对着卓涵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大街上
突然叫了句皇上
那多吓人
卓涵笑了笑
不必撅理
你跟卓心换我表哥便好
朱文点点头
笑道 表哥
又对姜静书
表姐还是嫂
姜静书笑的不行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还是换我表姐吧
表嫂怪别扭的
如恩又看向卓心
那你要换表哥叫表姐夫了
卓心听罢
还真的看向卓涵
你听着哪个顺耳
卓涵反道
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
你再说下去
我们今晚可就要去你们府上住了
如恩这才知道
原来几人是串通好的一起出来玩
将静淑从怀里掏出一颗乳白色的珠子塞到如恩怀里
出来得及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
就从国库里挑了颗夜明珠拿来了
给你做生辰礼物
国 国库
陆安说话都结巴了
这珠子握在手心里刚刚好
一开始光看外表也没什么奇特的
这会子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僵硬的扭头看向卓心
收下没关系的吧
这不算挪
挪用公款吧
将禁书送礼一向是大手笔
这如恩是知道的
可他说这是从国库拿来的
又是当着皇上的面
这里他收的很是心虚啊
卓心笑道
给你你就收着
反正卓涵会补上亏空
卓涵瞪了他一眼
没大没小
转而又笑着看向如文
收着吧
算是我给淑儿
给你的贺礼
想来卓涵也习惯了有这么个败家的媳妇了
于是如文便将珠子好好的塞到了怀里
那便多谢表哥表姐了
卓心笑着问他
下面咱们去哪逛
如闻和姜静书对视了一眼
又都看了看各自身上穿的男装
而后异口同声道
燕春楼
上回我说要去
却被你糊弄了
将我灌醉了带回了家
这回你再想糊弄我
却是不成了
如果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着心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别说是你自己觉得那罗浮春好喝
我还劝你来着
若文契节
你说那酒后劲的
可没说让我不要喝
我不管
我今日就是要去
他想去青楼很久了
江剑书也在后头跟着卓寒较劲
你答应了我的
就是随我过
卓涵和卓心对视了一眼
认命的叹气道
哎 走吧
江静书和如文暗地里挑了挑眉
边走边道
你这扇子倒好看
入恩献宝似的将扇子展开
刚逃的
我也觉得很是好看
一瞧这上头的锦鲤
像是活了一般
张静书点点头
好是好
就是胖了些
是吗
若恩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刚刚好
如文和张静书在前头走着
卓涵和卓心在后头跟着
你真的决定要带他去通州
卓涵问道
卓心默了默
我是去打仗
那里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他是想去的
燕春楼不是一般的妓院
这是一个拥有着高逼格的妓院
卢恩以为在这座三层楼的小楼上
会有姑娘在栏杆处挥着手帕招客
他们掐着嗲嗲的嗓音
扭着丰满的声段
不放过楼下每一个经过的单身男人
可现实却是
栏杆上只有踩断残折的团花
一段连着一段
梨香木的圆柱上都上了新漆
楼上垂下的红绸迎风飘起
这座楼像是屹立在闹市中的一个冷清而又孤傲的女子
看着巨人于千里之外
却又引诱着人们想要进去探索
门口还站着四个安保人员
几人走进去后
里面却与外面截然不同
外面看着略显冷清
可里面却是热闹的很
大厅里铺着厚厚的波斯坦
里面的构造是圆形的
无论站在二楼或者三楼的哪个方向
都能看到大厅里的场景
栏杆也是西域的样式
白色和金色相间
远远看着像是陶瓷做的
整个大厅可谓是金碧辉煌
如闻暗在
不愧是京城第一花篓
灼心伸手捞过已经看花了眼越走越远的如文
跟着我
如恩再看卓心
只见他没有一丝的惊叹
面色如常
显然是来过的
果然
一个身穿暗红色缎袍的妇人迎了上来
他化着淡妆
头发盘在脑后
看着约有三十多岁
他仿佛认得卓心一般
先是向他行了个礼
王爷来了
您可是稀客
说完又看了眼如文
又在姜静书和卓涵身上看了一眼
笑道
三位公子好
看吧看吧
如闻腹匪
为何燕成龙的人认得卓心却不认得卓涵
说明卓涵压根就没来过
可卓心
呵呵
若恩瞟向卓心的目光有些不善
卓心拉着姜静书站远了一些
生怕卓恩的眼刀子割到了他们
若恩加粗了嗓音
王爷素日叫的都是哪些个姑娘
都给我叫来伺候
那妇人笑了笑
这位公子
王爷素来是不叫姑娘的
如恩眨了眨眼睛
那王爷素日叫的那些个小官也给我找来
呃
咱们演春楼是没有小官的
如恩瞪了瞪眼睛
那
还未等他说完
卓心已经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往楼上拖去
嗯 你放开我
敢做还不干让的事的
卓心
你是不是
是不是男人
陆恩死命的挣扎
哪知卓心上楼上到一半
忽然停下
你说什么
路文好容易掰开了他的手
喘了两口气
我说
你敢做不敢认
不是这句
卓心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威胁
你放开我
罗恩试探的道
最后一句
卓心的眼已经眯了起来
我说你是
你是不是男人
罗恩有些怂了
卓心忧的靠近他
声音低沉
今晚回去
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若恩反应过来
有些不满
凭什么每次他一松烂着脸
自己就要认怂
他当自己是吓大的
好 我等着
到时候你可别怂
朱文鼓着一口气回了一句
卓心笑了
笑得眼底都是愉悦
希望王妃不要食言
卓涵在后头拉着江静书
看着楼梯上的两人
悄声道
皇后
今晚咱们还是别睡这南王府了
为什么
姜静书不明所以
他们俩要打架吗
卓涵点点头
对
打架很厉害
所以咱们还是别去了
四人上了二楼的包间
那妇人跟了上来
还亲自给四人倒了杯茶
今日是百花娘娘的诞辰
楼里准备了百花娘子的选举比赛
四位若是有兴趣
不妨一观
那妇人笑道
如何选举
有什么规矩
姜静姝耐不住了
好奇的问道
规矩嘛
倒是没有什么
左不过公正爱字
那妇人解释道
楼里所有没有试分过客人的姑娘都可以参加
每人献上一页
由客人头花选出今日的获胜者
获胜的姑娘定是才貌双全的
届时客人们可以竞拍
竞拍什么
如文问道
美妇人笑了笑
自然是竞拍这姑娘的第一页
价高的也可以给这姑娘赎身
哦
如文来了兴趣
不管男女老少
都可以参与竞拍
那妇人点点头
正是
如恩眨了眨眼睛
可我身边也有好看的丫头啊
整日看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那是一道多亮丽的风景啊
苍静书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
半晌叹息的摇摇头
哎
傻人有傻福
如恩不满
你做什么拐着歪的骂我
你放心好了
本王妃这点子自信还是有的
他们跟我比起来
通通 哎
不对不对 呃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说完还得意的扭头看向卓心
你说是不是
酌心放下茶杯
嘴角含笑
是
你看吧
如文冲着姜劲书扬了扬下巴
姜劲书汗颜
这话题没法聊了
不一会儿
楼上就响起了一阵欢呼
如文和姜劲书连忙朝下看
就见方才那妇人在台上站着
坐下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朵水仙花
各位爷
咱们燕春楼近日举行百花娘子的选举比赛
一共有十二位燕春楼的姑娘参加
若各位觉得哪个表现的好
可将手中的花投到台子前方的花篮里
最后得花最多的姑娘当选百花娘子
这妇人说完
台下又是一片起哄声
这妇人加大了声音
虽是个小比赛
但是也请各位爷公平选举
这丑话说在前头
若有虚假头花的
别怪咱们燕春楼得罪了
行了
我们都知道了
快开始吧
对头
快开始喽
都等了一个时辰喽
那夫人笑道
各位爷别急
咱们这就开始了
这燕春楼真是大手笔
一个小小的比赛竟请了七八个乐师
蒋静书惊叹道
卓涵接道
请几个乐师算不得什么
还抵不上来这里客人的茶钱
也不知这燕春楼是个什么背景
如恩看了看这厅里的装饰
倒不像是咱们北齐的
楼主是西域人
卓涵见如文好奇
又道
听说和西域皇室也有点关系
如闻了然
怪不得呢
这等布置也不是咱们北齐的风格
此时台上已经上来了一个女子
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束腰襦裙
白色的披襟位移到地上
头发半梳半落
怀里抱着一个琵琶
端的是清雅脱俗
他先是向台下施了一礼
接着便坐在制好的井凳上
将琵琶往腿上一放
素手轻弹
一串音调响起
台下安静了下来
他这才调整好姿势
开始正爱巴金的弹奏
却是一曲江南小调
委婉的乐曲配上这姑娘柔糯的嗓音
倒也让人听得舒坦
如恩却是觉得无趣
这种风格
人家在府里叫上两个唱曲儿的姑娘便能听到
更有的府里都演着乐季
何况台下这些花了大价钱来看的
果然
有些人便耐不住了
这也太平常了些
燕春楼的姑娘都是这等水平吗
我花了八十两银子进来
可不是为了听曲儿的
穿的这样多
还让人怎么选
曲是好曲儿
可他不值这个价呀
那姑娘抱着琵琶都快站不住了
好在之前的妇人上台打圆场
各位稍安勿躁
咱们深深姑娘是新来的
曲儿弹的好
身段模样也都不差
不过是略有些气场罢了
越往后头越精彩
说罢半推着那个叫深深的姑娘往台前走了两步
笑道
各位若是觉得深深姑娘唱的好
就将手中的水仙花放在这台前的竹篮内
咱们开始计数
话音一落
倒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往篮子里投花
多是读书人的打扮
姜静姝嗤笑一声
穿的君子模样
不也是往青楼里跑
可见读书人并不都是好的
身后的卓涵听到这话
呛了一口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嗯 还好
不算正经
有统计票数的小丫鬟喊道
杉杉姑娘
十一票
开门
绿深深姑娘抖着肩膀
抱着琵琶下台去了
第二位上来的是穿着翡色荷花纱裙的姑娘
半露着乡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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