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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温一笑

播者 歧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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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集

老夫妻这么商量来商量去

流年居然还是没来

谢老太太纳了闷儿

七小姐呢

这都多大回子了

门帘一挑

大丫头怀菊轻盈走了进来

抿嘴笑笑

七小姐正忙着

忙着淘气

谢家花园

一处名为玫瑰园的美丽角落

秋光烂漫

金风送爽

园中有道竹篱笆

篱笆内种满各色玫瑰花

篱笆外一条古朴的长木凳

凳上坐着一名年约三十许的美人

看上去十分温婉

旁边站着位十三四岁的窈窕少女

正是谢家七小姐流年

一名容貌简洁俏丽的丫头步履轻快的走过来

附在刘年耳边说了两句话

刘年笑眯眯吩咐绿竹

你到前头请六少爷

就说姨娘崴了脚

让她即个过来

还有

请她绕小路避开女眷

玫瑰花丛后有两株硕大的伞状松树

松树下依稀仿佛有女子衣裙

流年似没有看见一般

只笑盈盈跟长凳上的河狸说话

你忍一忍

六哥听说你崴了脚

肯定飞奔而至

声音清冽动听

如山间的泉水

河狸微笑道

你又胡闹了

不过是扭了脚筋

让给丫头揉揉便是

好好的指使你六哥做什么

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扭到脚

看看小七这通折腾

流年嘻嘻一笑

十分顽皮

我又不会给您揉脚

不叫六哥来可怎么办

何狸笑着摇头

听听小谢这口气

仿佛唐二是理所应当来揉脚的

一名绝色男子从容而来

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身穿淡青色织锦缎长袍

一头如墨般的乌发只用只青玉冠松松扣住

肤如凝脂

目似明星

风姿秀逸

他徐徐走进玫瑰园

满园的玫瑰花尽接失色

流年含笑迎上去

牵着他的手走过来

何离很是过意不去

歉意说道

不是大事

扭了脚用红花油揉揉便好

今日来客众多

小七偏赶这时候任性胡闹

让人没法子

唐年轻生责备

您真是不当心

怎么会扭到脚

缓缓跪在她脚下

脱下鞋袜细细查看了

没有红肿

不像很严重的样子

拿过红花油替他揉在脚上

何狸一碟声说着好了好了

我已经好了

歉意的坐不住

松树后面奄奄有哭泣声传过来

唐年和刘年都像没听见一样

一个专心制止柔脚

一个神情自若在边上看着

道士何狸似有所悟

撑挂的看了刘年一眼

一个人还是站着或坐着好看

跪在地上是很卑微的姿势

有损尊严

唐年一则是升的好

二则举止自然而然

深情专注

他跪在河里脚边

不显低贱

犯贱高贵

松树后面的哭声越来越不可抑制

唐年细先替河狸揉过红花油

啄好血袜

我扶您回去休息

这两日您不许出见心愿

荷狸强忍住泪水

笑着答应

好的

一定

唐年和流年一左一右扶着河狸

慢慢走出玫瑰园

秋风中相偎相依的三人形状间有种不可言说的亲密

松树后的少女泪眼朦胧望去

哭得更加伤心

他不是自幼养在祖母膝下吗

怎么会对圣母一娘有这样的深情

何离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女儿

忍不住开口

这又何苦

有人挑衅

自不能由着他侮辱

不动声色挡了回去也就罢了

何必节外生枝

刘年调皮的笑笑

他害我不痛快

我便要他大哭一场

其实是为河狸抱不平

河狸虽然面上什么也不流露

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

所以走路不小心扭到脚

那个不知所谓的王氏九娘从不认得自己

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没有恨意

却会针对河狸

用手指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果然

两个小丫头偷偷提六少爷

他眼神就不对

想要把他演到此处

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妈妈

您别这么看着我呀

我又没打她没骂他

只不过请他看了场免费好戏而已

何里脚步顿了顿

小七

不可惹事

咱们是主人

大好的日子千万不可在自己家中招惹是非

懂不懂

唐年浅浅一笑

您放心

叫来两个丫头

吩咐她们

玫瑰园好似有位姑娘迷了路

两个丫头都是机灵的

气息硬朗

自去行事

把河狸送回静心院歇下

兄妹二人转身出来

流年扬起小脸笑嘻嘻问道

哥哥怜香惜玉了

唐年眼神一暗

转过头去默默无语

像这种浅薄轻浮

只喜欢男人的躯壳却鄙夷男人生生母亲的女子

谁会联系她

自己心中真想联系的只有一人

只有那一人

刘年背着小手前后左右打量一番汤年

自家这哥哥什么都好

孝顺长辈

爱护妹妹

只是和谢四爷一样喜怒不形于色

轻易不见情绪波动

显得很深奥很难懂

唐年牵过妹妹

微笑道

小七

回大花厅吧

平日里不管怎样都好

今儿咱们是主人

不好躲清闲的

小五小六这会子定是在大花厅周旋少女宾客

小七也不便偷懒

流年笑着摇头

回什么大话厅啊

祖母方才命人唤我

丫丫和张乃山来了

在正堂拜寿

三年过去张乃山变化当真不小

丫丫呢

应是更加美丽动人了

唐年脸色未变

牵着妹妹的手却僵了一僵

祖母命人唤过你

你还这么消停

唐年轻轻责备

小七

哥哥陪你一道过去

若祖母责怪

哥哥替你分辨几句

好啊好啊

刘年喜滋滋点头

哥哥最疼我了

折腾到现在有一会儿了吧

祖母等的太久

没准会板起脸生气

哥哥一道过去

正好可以帮着哄哄祖母

到了正堂

果然谢老太太不大高兴

祖母都使唤不动小七了

不紧着来祖母这儿

花花园里什什鬼鬼何姨娘扭了

或是请大夫诊治

或是命小丫头冷敷揉红花油

支使你哥哥做甚

谢老太太那会真跟孙女生气

被流年甜言蜜语哄着

唐年在一旁帮腔

一笑作罢

郡主在套间歇息

小七快过去见见寒山郡主

都快想死你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

刘年笑盈盈答应了

起身往套间走

唐年浅浅一笑

许久未见乃身师弟

十分想念

自然而然的跟在刘云身边

身形如流云流水一般飘然而去

谢老太太打小抚养唐年

对他的言行举止再熟悉不过

表哥

堂儿这副模样

分明是基于见乃山湿地

还有唐儿的眼神很温柔

谢老太太笃定断言

谢老太爷乐呵呵的

表妹说的有理

她和谢老太太是远房表兄妹

打小认识

彼此熟悉

成亲后琴瑟和谐

寒山郡主和堂二也算是院房表兄妹

年龄相貌都相当

若是性情也相投

那可是神仙眷属

怀菊青盈走了进来

附在谢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老太太点点头

极好

寒山郡主和小七唱叙阔别之情

张慧和唐二在旁边默默看着

很好

谢老太爷咳了一声

站起身

坐久了动换动

唤到这时

陈岚也不会再有客人前来拜寿

自己这老寿星端坐了半天

也该出去走两步

活散活散筋骨

宾客们自有儿孙们操持

后院西侧种着数十株木槿

高约两丈

花开满树

烂漫四季

谢老太爷看着一株白花重扮木槿开得有趣

命人就近设了桌椅

摆下茶点

品茗赏花

木槿花后是一处长长的游廊

此时静寂无人

明镜高远的秋日晴空下

游廊外两株枫树很是引人注目

火红的枫叶流丹溢彩

恍若万千仙子喜罢脸

齐向此处倾胭脂

十分可爱

此情此景一入画

金风送爽

秋色醉人

谢老太爷这书画名家来了雅兴

便招手御命侍女笔墨伺候

手势抬起来了

画却并未出口

幽廊上出现两个人

这幅画被破坏了

谢老太爷一点也不觉扫兴

游廊上新出的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一对鄙人

男子肌肤胜血

发似乌墨

一袭青山秀意出尘

正是他的宝贝孙子唐年

女子身姿窈窕

清丽难言

却是寒山郡主

谢老太爷眉开眼笑

他这两个孩子好看

这满园的秋光

这名花

这红枫

通通加起来也没有两个孩子好看

唐儿温柔看着寒山郡主

花瓣一般美好的嘴唇微开微合

唐儿

你在说什么

祖父真想听啊

谢老太爷心痒难挠

又实在不好凑上前去偷听

只好仰天无语

人老了

手脚不灵便了

这要换成当年的大郎玉郎

没准自己还能敲眉声息溜过去听上一听

四个儿子从小都跟表姐表妹没什么瓜葛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亲

省心倒也省心

少了多少情趣

听计较这件事确实只宜少年

不宜老年

谢老太爷只能仰头向天

心中长叹

流年则是病退

侍女拉着张乃山从游廊尽头轻手轻脚追了过来

张乃山

我哥哥死活不肯定亲

谢延年是去年定的亲

今年迎娶

唐年十九岁了

亲氏八字还没一撇

谢四爷怎么想的不知道

阖离日夜忧心

唯恐唐年因着数字身份误了终身大事

丫丫对亲氏也不上心

流年关心哥哥

张慧关心妹妹

在辽东这三年

上门提亲的全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汉子

丫丫好似对他们魂不放在眼里

或许丫丫不喜习武之人

最初我跟过去

是要保护妹妹

保护小七

唐年低沉优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流年和张慧都侧耳倾听

后来

我发觉总会有位姑娘盈盈站出来

笑靥如画

邀请我赏剑书画

品评文章

流年和张慧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张南山

你惦记谢家的小姑娘

要和谢流年畅所欲言

丫丫就要替你引开唐年

到最后

我过去是为着那姑娘

那位仙子般的姑娘

唐年的声音缠绵悠远

刘年和张慧忍不住探出头去

丫丫脸红了

很是娇羞

不好 不好

她转身朝着这儿快步走过来了

张慧一拉流年

两人贴在墙壁上不动

看着丫丫脸上带着迷离的红晕

脚步飘忽过去了

唐年也跟着过去了

我哥哥走路向来不急不徐

风思楚楚

极少这般试探

待唐年走远后

看着他的背影

流年皱起眉头

局促不安

紧张拘谨

这不像谢唐年

丫丫向来明媚爽快

从不扭扭捏捏

张慧也觉得妹妹跟平时不一样

那些人上门提亲的时候

他没有脸红

没有害羞

没有慌乱失措

刘年和张慧再接再厉

继续偷听

丫丫闪身进了厢房

唐年如影随形

也跟了进去

刘年和张慧险闲倚在厢房窗边

好像在响起

张慧听力好

清楚听见唐年柔声问着

我求爹爹扬眉提气去辽东好不好

丫丫终于开口说了话

不用

我爹爹明年春天要回京述职

刘年眼眶一热

悄悄走开了

张慧追了过去

刘年冲他灿然一笑

往后

我要叫丫丫做嫂子了

丫丫这样的身份

他既硬了

张伯伯和皇帝都会答应的

不会舍得让他失望

张慧闷闷的

丫丫既然对唐年有意

自是要顺着他的

只是

怎么成了小不点儿换丫丫做嫂子

在自己心目中

是丫丫要换小不点做嫂子的

小不点儿还小

自然是丫丫和唐年先成亲

往后自己娶了小不点儿

她和丫丫怎么称呼

谁换谁做嫂子

这个称呼颇有些乱

南宁侯府是不在意这个

可谁知道谢师叔那个小气鬼会不会介意

流年拉了张慧

张南山

咱们去陪祖父祖母说说话

然后你到外月花厅见见我大伯和爹爹

这时候可不能得罪谢四爷

唐年的亲事

他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张慧轻轻嗯了声

眼前这少女虽是倒扣年华

细腻娇嫩

奈何尚不解风情

没法子

只好继续等

等到她情窦初开那一天

两人到了正堂

谢老太爷不在

谢老太太独自笑眯眯坐着

不知在想什么

没事

张慧陪老太太说了会闲话

站起身

还没拜见谢氏伯谢氏叔

谢老太太乐呵呵道

好孩子

你路途远

改日再见也使得

见张慧坚持

也没很难

由着他去了

流年一副忠于职守的严肃模样

索摩小七要去大话厅接客

轻盈优美屈膝行李

昂着小脑袋像骄傲的孔雀一样走来

把谢老太太乐得心里开花

演宴结束后

晋宁侯府卓人来接张慧和丫丫

侯爷吩咐我等来的

太夫人着实想念曾孙子曾孙女

一刻也等不得

张慧和丫丫见岳裴有命

自然跟着回了静宁侯府

又因为附身早已在南宁侯府等着

免不了要酌人回去告诉医声

先去看望太夫人

晋年侯府是世子夫人齐氏主持中馈

齐士为人热诚妥帖

早已收拾出两个雅致洁净的院子来

诸物齐备

侍女如云

张慧和丫雅拜见过太夫人

祖父岳培

侯夫人故事等略说了几句话

岳培便一碟声催着他们去歇息

这一路奔波

可是累坏了

张慧和丫雅也不需客气

笑道

回来先进宫交谢了差

时又到谢家拜过寿

真是有些疲惫

辞了众人回房洗漱了歇下了

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

到太夫人处陪着说了会儿话

张慧便说要去拜望外祖母外祖父

丫丫也说还要去看看外公

太夫人已是八十多岁高龄

却还不糊涂

去吧

只是去过后还要回来

张慧和丫丫都笑嘻嘻答应了

还没等他们出门

安赞和谭莹的马车已到了静宁侯府

张慧和丫丫一边围着外祖母外祖父撒娇

一边各自心中奇怪

外公脾气最急

怎的他今日倒没来

赵富深的性子

他该是昨晚便杀过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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