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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原回身以后
喝了一口茶
你接着说
老牛点头道
那些年呢
在照应他们母女的同时
我心中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盗走卷宗的周俊
到底是不是泄密的真凶呢
如果是
为什么行动中从未显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事发后那么严格的审查
也毫无收获
可如果不是
他为什么要将卷宗偷走呢
那你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周俊到底是不是泄密症
白忠远有些想不明白
首尾充满了矛盾
不是
为什么
起初我觉得是
这也是我进入古玩圈子的原因
但根据结果来看
他是清白之身
因为如果他是的话
那批文物早就应该浮出水面了
而不是等到二十多年以后
牛望天给出了有力的根据
还有
当年我们接受审查的时候
都被隔离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卷宗的全部内容
我想他偷走的
是为了寻找线索吧
我认可这点
白忠原点头
随着三组起碎片的现世
表明文物泄密案距离真相大白已经不久了
必须保持耐心
眼下
我更想知道许飞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走上特情这条路的
是不是你引导的
是啊
老牛脸色黯然
唉
这也是我最为痛心和自责的地方
如果不是我的话
他会这么年轻就牺牲吗
那从这里说起吧
白忠远掏出手机
又翻出了那条语音信息
中远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
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你
你当真一丁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
或许是听到了许飞的声音
牛望天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了几分
你说吧
说完
或许我就会记起来了
从患上选择性失忆症开始
白中原便被有关许飞的一切困扰着
想不起这个人
想不起他的身份
更想不起两人相处时的种种场景
只有一点
他有着大致的结论
许飞应该跟自己是同一路人
这无需太多的推断和揣测
手机里便有着相关的线索
那句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
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明
而这
恰恰也是困扰白中原的地方
因为除了这句语音之外
便再也没有任何的聊天信息了
没有 没有 没有
这正常
同时呢
又不正常
从警多年
白忠远自然知道特情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平日里必须注意伪装和保密
因为一旦暴露
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
他从手机中没有保存许飞通讯名片便能看得出来
已经做到了足够的谨慎
嗯 否则呢
在破获工地案的接风宴上
他也不会有感而发的将一条明天有雨记得带伞的信息发送到需要编辑的电话号码中
而且当时他没有过多的在意
有了老牛的提醒之后
才意识到了问题
嗯 关于此事
白中原问过童楠
得到的答复是
在某种场合中
会受到潜意识的影响
从而做出条件性的反射
不具备正常性的逻辑思维
换言之
那种情况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除非找回来丢失的记忆
记忆可以丢失
聊天记录却不会
可偏偏手机中除了那条语音之外再无其他
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既然许飞能发送一条信息
那必然也能够发送两条甚至更多
为什么手机里面没有保留呢
是许飞仅仅发出过这一条吗
显然不是的
排除掉这一点之后
就只剩下了另外一种可能
白忠原的手机被人动过
最大的可能就是白志峰
其目的自然是阻挠白忠原调查爆炸案
归队之初
白忠原想不明白缘由
随着一系列案件的发生
他终于知道了白志峰投鼠忌器的原因
就是多年前那起鬼局重重的文物泄密案
尤其是结合牛望天给出的市局审查结果后的清白度排序
周然养父给出的两个嫌疑目标
再加上初步排除掉屈国庆之后
几乎已经坐实了白芷峰是泄密真凶的事实
除此之外
其实还有着一条引线
那就是苏浩
一直以来呢
白忠原都对苏浩生有莫大的戒心
无论是命案现场屡屡窥见他的影子
还是指纹调包作假之事
都是强有力的证明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只是警队内部的人
结合成长过程中对苏浩的种种宠逆判断
这个人呢
也只能是白志峰
表面上看他没有实权
可背后却站着副局长秦长天
从最初耗子遭受袭击的现场发现玉坠开始
一直到幺零二仓库出现了苏浩的指纹
白中原便始终在揣度着苏浩介入案件的动机
却始终无法捋透
现在
案件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目的在于混淆镜房的视听
幕后的主使者大概就是白志峰
他之所以这样做
动机就是想办法他洗脱自身的嫌疑
周然的养父临终前给出过两个嫌疑目标
一个是屈国庆
另一个是白志峰
既然他能够言之凿凿的做出确定
想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尤其是对于他们都参与过当年卧底行动的人来说
更是如此
怕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大致的判断
在省厅市局反复审查过的局面下
在拿不出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对于白志峰而言
最好的方式便是将警方的视线引向曲国清
他身份敏感
自然不能抛头露面
于是便有了苏浩多次进入警方视线的事情
这样的安排
可以做到从容进退
如果警方对苏浩不闻不问
那便继续实施既定的计划
而如果警方将精力放在了苏浩的身上
自然而然也就会盯紧屈国庆
如此一来
某种程度上必然会忽视白志峰
他便有了伺机而动的机会
无论当前的关系如何
白忠远都是极为了解白志峰的
以他的能力而言
完全可以设下这样一个局
捋出大致逻辑的同时
白中远心中也泛着困惑
如果事事真如上述推测的这样
捋浩这枚棋子是不是使用的过于频繁了些呢
还有
游走多起案件边缘也好
指纹掉包作假也罢
是不是痕迹过于明显了呢
白志峰能算计的这么深
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吗
那事实到底会是什么呢
当老牛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
开门声将白忠远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随后呢
两人又将话题扯到了许飞的身上
先插句题外话
你对他的感情如何
可许经艳还活着的时候
倒是没什么强烈的感觉
去世之后
我就已经拿小菲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了
既然你跟他的感情如此深厚
为什么还要引导他成为特情呢
白忠远
不见你当过警察
甚至执行过卧底任务
很清楚特情是何等的危险
如果真的将他视若己出
理应让他远离才对
为何反其道而行呢
哼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吧
哪句
在关于许长风的选择上
小菲给出的答案与你如出一辙
怎么
这就是原因吗
是啊
牛望天点点头
道
每个人都有长处
这些长处会决定你们适合进入哪一个行业
获得什么样的成就
你的意思是说
他天生就是一块特情的料吗
完全正确
说起这个
老牛又伤感了几分
哎
你在警队待了这么多年
应该知道一名优秀的特警应该满足什么样的条件
过硬的心理素质
强大的意志力
灵活的头脑
缜密的心思
缺一不可呀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敏锐的洞察力和冷静的思维
在危急时刻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些
他都具备吗
你身上不也存在吗
你继续
老牛稍作沉吟
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呢
除了小飞身上这些优秀的特定条件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呢
什么
痕迹
痕迹
白忠远微微一愣
然后恍然大悟
你是说
职业痕迹
没错
老牛点头
其实呢
我那些年一直都在思考泄密案的真相
最终觉得两种可能性最大
第一种是被动的
卧底的身份被犯罪分子识破了
第二种是主动的
有人为巨大的利益背叛了组织
你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
老牛毫不迟疑的点头
你想想看呐
事发后
我们都接受过调查
根本找不到任何泄密的确凿证据
而且呢
我们参与行动的几个人
也都暗中排查过其他人
同样没有收获
那有没有可能受到了先入为主的影响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白忠远认可这点
其实
我想局领导也做过如此考量
但无论如何
审查程序都是要启动的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那么大的案子
倘若真的存在内部泄密
风险可就太大了
嗯
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们才都没有愿意啊
牛望天继续道
后来啊
我就在思考
如果是被犯罪分子识破了身份呢
我们办案的过程中经常说一句话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难道他们会不懂这道理吗
当然懂
而且有时候比我们下的功夫还要深呢
白中远接触了太多的犯罪分子
其中便不乏手腕厉害之极的
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
为了避免暴露出熟脸的破绽
省庭特意挑选出了我们这些生命孔
周俊和你的父亲属于异地征调
我和屈国庆当时还没有大学毕业呢
秦长天也是刚刚转正不久
倒是不存在被撞脸的可能
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不管面孔如何
我们的真实身份都是改变不了的
没错
就是刚刚你说到的痕迹
白忠远点头
生命孔保障了任务执行度的下限
可同时也拉低了上限
因为你们身上依旧存在着憧警的痕迹
时刻注意着倒还好
最怕的就是下意识行为
稍有破绽便是致命的
呃
白中原越是认可这点
牛望天的悔恨遗憾之色便越重
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
便生出了几分私心
起初我还能压制引导培养小飞的念头
可随着文武泄密案迟迟没有进展
念头就越来越重了
其实还有一点你没说什么
随着慢慢的长大
他表现的越来越优秀
白中原对此深信不疑
你说的对呀
老牛痛快的承认道
在我接触过的人中
有两个是最适合做警察的
一个是你
天生就是穿警服的
另一个就是小飞
与你不同的是
他更适合隐藏在暗处执行特殊任务
当你第一次提出这样的想法时
她的反应如何
白忠远想继续深入的了解徐飞
没有反应
什么意思
白忠远不解
准确的说
第二天
她失踪了
失踪
白忠原紧张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
当时我的反应跟你一样
焦急不已
在失联二十四小时之后
更是直接报了警啊
但始终都没有音讯
那后来呢
白忠远催促着
再见到小菲
是二十天之后
她黑了不少
也瘦了很多
哼
反倒是精神头很不错
而且是被欢送回来的
谁欢送
县刑警大队
立功了
既然是警方欢送
白忠远也只能想到这点
没错呀
立功
说起这个
牛望天满脸的自豪和欣慰
经过问询我才知道
小飞这二十多天去了澧县
不仅解救出了被诱骗的同学
还协助当地警方端掉了一个控制人身自由的传销团伙呀
这
白忠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后闻问过了
他说呀
在那次深谈之前
那名同学的奶奶便找过他
说孙女被老乡以打工之名带去了临县
从此之后便再无消息
给家里写的唯一一封信也是要钱
老人担心孙女出事儿
所以问问小菲
能不能想法法帮忙啊
也就是说
那二十多天
他打进了传销组织
白忠远听的又是惊又是怕
那时候的传销组织
可不是什么善茬呀
所以啊
我说他天生就是干特勤的
牛望天笑着端起了茶杯少许
接着说道
当然了
具体如何
还要看小飞自己的意愿
只是我没有想到
他把配合警方端掉传销团伙当成了成绩单
当成了一次考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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