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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吓得赶紧坐直身子
结果却被王先生一巴掌拍到后脑勺上
把我给硬生生的给拍了下去
与此同时
我还听到他讲
这才哪到哪儿
晚上还有更狠的
讲完之后
他让我躺着别乱动
他自己则是绕到官匣
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同时右手手指还不断的掐来掐去
像极了电视里的神棍算命似的样子
我看见王先生的眉头一开始还是皱着
但是随着掐算的时间越长
他的眉头就越是紧锁
以至于最后他整张脸都变得阴沉起来
我问王先生
是不是事情不好办
他说
要不是老子看过你爷爷的脸
老子早就跑了
你说这事好不好办
这话王先生之前也说过
可是为什么是看了我爷爷的脸就不能走了呢
王先生说
这件事儿讲起来有点复杂
不过你只要记着
要是今天晚上没有熬过去的话
那些瞻仰过你爷爷仪容的人
有多少算多少
全都得死
我躺在关匣里
吓得我差点又坐起身来
但是我刚起身
就被王先生一脚给踹了回去
我之所以如此惊恐
是因为我爷爷死后
在我没有回来之前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瞻仰过他的遗容
那岂不是说
我们村的人都要死
我之前还以为王先生咆哮的都得死
只是给爷爷抬棺的那八仙和我都会死
现在我才知道
他竟然说的是全村人
甚至包括来送爷爷最后一程的表叔表哥他们也会死
我有些不敢相信
问王先生
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么多人要是死了
这社会还不得引起恐慌啊
王先生甩了甩右手
背在身后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
那个时候你都死了
恐怖恐慌的
轮到你瞎操心啊
我被王先生一句话给对到哑口无言
只能是换个话题问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他则是侧身看了一眼我爷爷的棺材
然后转过头来
神情坚定的对我说
你是不是真的想救人呢
我点头
虽然我没有英雄情结
但这个事儿毕竟是因我爷爷而起
只要能救人
我肯定义无反顾啊
他说
想要救人
只有一个办法
我问
什么办法
他说
让你先死
王先生的话音刚落
我蹭的一下子就从关匣里面窜了出来
我虽然是想救人
但是也不想死啊
跳出官匣后
我当即后退四五步
说什么也不再靠近那口官匣
反正汪先生横竖都是一死
谁能保证他不会铤而走险
为了保命直接把我给杀了呢
别忘了
前两次我都是想从官匣里站出来
可都被王先生给拍回去了
这就说明他是起了杀我之心了
但是这一次
王先生似乎并不在意我从官匣里跳出来
而是拿起了一把小锉子
在棺匣内壁上开始搓起来
相比之前他打官辖的工整
这一次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的杂乱无章
没一会儿就在内壁上错出横七竖八的划痕来
弄完之后
他对我说
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我
我心里一紧
一个念头突然窜出
把鞋子脱了就没办法跑得快了
到时候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抓到我
在联想到王先生之前让村长叮嘱每家每户晚上不要出门
我觉得王先生要杀我这件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蝼椅上且贪生
让我脱鞋坐以待毙
我呸
于是我不仅没妥协
还转身跑到祠堂门口
并且一只脚跨出门槛
只要发现王先生稍有异动
我就会拔腿就跑
绝不会让王先生得逞
我原以为王先生见到我如此会恼羞成怒
却是没想到王先生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
然后十分自信的说了一句
我要想杀你
还会让你有机会做准备
这话一出
我当时就愣住了
联想到之前王先生扔木块砸我后脑勺那一幕
我瞬间就歇菜了
确实
如果王先生真想要杀我
当时扔过来一把铁锉子或者是铁锥子
我不就一命呜呼了
哪里还需要他如此大费周章
想通了这一点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走到王先生跟前
乖乖的把鞋子脱了下来
王先生白了我一眼
然后拿起我鞋子
套在斧头柄上
照着尾端关卡内壁上一下又一下的砸下去
看得我是一阵肉疼
我家本来就没钱
这双鞋啊
是我勤工俭学很长一段时间才买下来的
王先生却是不管不顾
左右两侧都是拼了命的砸
这就好像是那官卡跟他有仇似的
只是我没能想通的是
要真是有仇
直接拿斧子劈不是更好吗
为啥还要套上鞋子来保护呢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多此一举吗
王先生可是并没理会我
在左右两侧砸了一顿之后
又搬来棺匣盖子
依旧用鞋子套着斧柄一通的乱砸
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注意到
王先生在砸官匣底板的时候
是用鞋后跟套着服柄砸的
其他的三臂都是鞋尖儿套着
弄完这些之后
王先生把鞋子丢给我
然后又自顾自的劈砍木头去了
我坐在一旁守着爷爷的长明灯
生怕长明灯一灭
我爷爷就会从棺材里面蹦出来
所以我精神高度紧张
眼皮子一直在上下打架
如果不是王先生一直在旁边敲敲打打
我想我早就睡了
王先生敲敲打打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一点多
等敲打的声音一停
我没坚持几分钟就睡着了
在梦里
我又看到了爷爷那张诡异的没有皱纹的笑脸
还看着他拿着另一张同样的纸脸在往我脸上贴
吓得我急忙躲开
然后额头便是一阵的剧痛
瞬间便清醒过来
我刚要开口喊疼
嘴巴就被一只手给摁住了
然后就看见王先生那张沧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冲着我做了个晋升的手势
然后用这只手直指着院子中央的那口棺材
这时候我才发现
我竟然躺在之前试过的那口棺匣中
刚刚额头上的剧痛就是因为转身的时候撞到了棺匣壁
我看了一眼爷爷的棺材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然后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先生压低声音说
你好声听一下
有声音
我竖起耳朵
除了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其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王先生说
你再看一下棺材下头的长明灯
我则是侧过头看去
瞬间后背一凉
长明灯的火焰笔直向上
不偏不倚
别说是风吹树叶了
就连微风都没有
那这声音
王先生指着那口棺材说
从里头发出来的
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是什么声音
棺材里面传来的
难道说我爷爷真的诈尸了
王先生说
这不是扎实
而是
哎呀呸
他妈狗日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你爷爷出来
不然大家都要去见马克思
话音刚落
就听见棺材里传来咚的一声
就好像是用什么东西在撞棺材内壁一样
沉闷且阴森
王先生听到这声音之后
神色大变
大喊一声
诶 坏了
他要撞出来了
喊完之后
他抓起我胳膊
提着我就往棺材那边走
然后指着棺材对我说
快爬上去
就像你昨天晚上睡觉一样
快爬在上头
我不知道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棺材又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声音
容不得我多做考虑
三下两下我就爬上去了
天地良心呐
相比趴在有尸体的棺材上
我宁愿去睡到我的棺匣
王先生讲
少他妈放屁
好生给老子趴着
我没喊你下来
你就是死都不能下来
讲完之后
方先生跟以前一样
迈开腿子
三下两下就跑出了祠堂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漆黑的祠堂院子里
只有天上淡淡的月光照明
我的身下是一口装着我爷爷尸体的棺材
在我身后
是散落一地还没有复原的数十个灵位
这个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砰砰
声音简直越来越密集了
我甚至都能够感觉到棺材在颤抖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
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
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对着棺材说
爷爷
你 你别出来
你别出来
我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起了作用
棺材里的沉闷声音果然是停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呢
之前那沙沙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与此同时
我感觉到我胸口好像是压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有点膈应的慌
我弯起腰看了一下
结果光线太暗
什么也没看到
于是我一手扒着棺材盖子
一手伸进去摸了摸
我先是摸到了一条缝隙
不怎么长
然后我摸到了一块小铁片
是从这缝隙里面冒出来的
应该是卯合棺材盖子的时候做工没到位
铁片给冒了出来
念头刚过
这块小铁片突然往一旁挪了挪
而且还发出了阵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那一刹那
我瞬间明白过来
那条缝隙
不正是王先生揭开棺材盖子时一斧头劈下去留下来的吗
所以
这凸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铁片
而是我爷爷的手指甲啊
我再也坚持不住
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