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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老刘家
看着桌上清水煮野菜和红薯面窝窝头
刘娟脸拉的老长
咋又是这些个玩意儿
这人咋吃得下去嘛
刘娟满腹抱怨
他娘王红花瞥了一眼
爱吃吃
不吃饿着
前天苏小四送过来的鸡
咋不吃掉嘞
刘娟发牢骚
她这话是明知故问
想到那鸡是打算给自家哥哥刘远凑钱去京都找简澄卿的
刘娟气就不打一处来
咋的
就非得娶个城里的姑娘啊
简直亲
那样金贵的
到了咱家能下地干活不
王红花瞪下自家姑娘
你要是读书好
你也能在家里整天混吃等喝
就你这操了巴叽样
哼
彩礼就一百块钱
你好意思吃鸡呀
说到彩礼和自己的婚事
刘娟急了
哎
谁要嫁给苏强
他还是苏小四的堂弟
反正我不想嫁
一百块的彩礼
可不算是个小数目啊
这年头
城里的姑娘们那彩礼也就是六十六
八十八的
架不住老刘家姑娘们多
个个都嫁得好
自然眼界就高了上去
刘晋光看不下去
手里烟枪用力敲打着木桌子
都少说两句吧
他继续吧叭抽着旱烟
目光盯着拉在堂屋窗户下的那根电话线
屋里电灯泡偶尔闪上两下
丝毫不影响他美滋滋的心情
全村头一份的电话线现在就在他家
只差个电话筒就能往外打电话了
别说小山村了
就是整个红旗公社都没几个电话
正在这时
外面传来动静
刘晋光看过去
就见儿子刘远放好自行车
大步流星的走进屋里
刘远先是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缸子凉水
然后看向父亲刘晋光
呃
爹 明哥
我跟你一起去社里开好去京城的介绍信
后天就动身啊
刘晋光年轻那会儿读过书
会算数
在红旗公社做出纳会计
他以前每天都会从小山村出发
走上一个小时山路去上工
现在有事就去看看
没事就在家歇着
成
刘景光应象
见儿子回来了
王红花眼神瞬间慈祥柔和起来
哎呦 远儿
吃过没呀
锅里还有窝窝头呢
刘远摇摇头
我吃过了
你们吃吧
说着
他回自己屋了
王红花开始收拾碗筷
哎 娘
我还没吃饱呢
刘娟伸手去拿窝窝头
被王红花一筷子抽在手背上
吃吃吃
就知道吃
都快嫁人了
别吃成个猪叫人家笑话
王红花骂骂咧咧
刘娟儿捂着手背被打红印印子地方
一脸脸委屈
我就是饿呀
咋连饭都不让人给吃了呢
王红花端走碗筷
丢了个窝窝头在刘娟的怀里
少你一口吃能死是吧
哼
死丫头片子
活没多干
吃的倒是越来越多
有怀你那会儿还能吃
王红花嘟囔着走远
刘娟一噎
不过还是快速啃掉手里的红薯面窝窝头
夜半
山里黑咕隆咚的
苏婉举着火把
勉强能看清上山的路
苏婉没打算往山里面走
不过外围的春笋都被人挖的差不多了
他打想漫山遍野的跑
自然对山上地形熟悉
知道哪里出笋多
苏婉照着记忆里的山路慢慢往里面摸索
时不时蹲下身
将火把插地上
拿着锄头挖竹笋
把挖出来的笋子放竹筐里后
继续往前走
偶尔能看到羊肚菌
鸡枞菌
红菇和一些野蕨菜
他一并摘下放进竹筐
当然也会碰到白霜悲伞
露花菌
墨汁鬼伞等毒蘑菇
苏婉全部躲得远远
生怕沾染上半点儿
随着不断挖掘竹笋
苏婉没注意到自己越走越向林子深处
终于挖满一竹筐后
苏婉站起身准备回家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狼嚎声
这年头敢上山的人很少
一个是山里没开发
大家意识不到自家门口就守着金山银窝
另一个则是山上会有狼群出没
这两年没少闹出猎户进山被狼群咬死的事件
小山村大人们在训斥自家打闹孩子的时候
最常说的话就是
不听话把你们丢山里喂狼去
狼这东西不光善奔跑
耐力强
而且会对猎物穷追不舍
最致命的一点
狼是群居动物
往往会成群的出没
他们多夜间活动
听觉嗅觉敏锐
被盯上就很难逃脱
苏婉浑身布满冷汗
脑海陷入短暂的空白
秦琴这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身体做出比头脑更清醒的行动
她松开沉重的竹筐
撒丫子往山下跑
奔腾的脚步声就在身后
错落有致
整齐划一
苏婉踩着松软的山土朝前面奔
她忽而调转方向
往自己平时常上山的地方跑去
在刚才那瞬间
她想到自家土砖房孤零零的在村子最西头
如果她带着狼群下山
非但找不到人帮忙
说不定还会引狼入室
她不能这么做
会吓到两个孩子的
苏婉想把狼群引到她平时做的陷阱里
然后再脱身回家
至于挖好的那筐竹笋
那明早她再上山背回去
然而
苏婉实在是低估狼群的行动能力
又或者说
两条腿咋可能跑得过人家四条腿
眼见快到她挖的陷阱前
苏婉突然被枯树枝绊倒在地
狼群里头的头狼趁着这个机会嗷呜一声扑上来
一声闷哼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响起
苏婉睁开眼
看到挡在身前的男人是秦宇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苏安看不到秦宇的后背
但他知道
刚才那一下绝对让他受伤了
小心
眼见头狼再度袭来
苏婉出声提醒
就见秦宇手一挥
头狼嗷呜一声
它往后没走两步
倒地不起
苏婉借着月光看清楚
秦宇手里拿着劈柴刀
他是跟着我上山的
跟我来
苏婉鲤鱼打挺站起身
拉着秦宇手左拐右拐的往前跑
狼群跟在后面
时不时传来扑通扑通下饺子的声音
昨晚的大雨让陷阱底部湿润积水
这高度摔不死狼群
我不能暂时将它们困住
苏婉庆幸她以前够勤快
挖的陷阱不少
没多时
狼群又近乎一半都掉进陷阱里
终于
狼群利用狼扬起脖梗长啸
狼群后退
幽绿色亮光消失在林子深处
还能撑得住吗
苏婉问道
她这会儿腿脚发软
浑身狼狈
入手处滑腻腻一片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劫后余生的感觉无疑是幸运的
可苏婉知道
这份幸运是来自眼前人的偏酬
从他拿着柴刀跟着上山的那刻起
就在暗中保护着她
如果不是狼群出没
她可能两辈子加起来都不会知道
嗯
秦宇闷葫芦似的沉声响应
他自顾自往山下走
苏婉忙想跟上
挽住他的手臂
别多想
救你只是举手之劳
秦宇冷声
他这会儿既懊恼又庆幸
懊恼自己居然让苏婉看见他帮她挡狼爪子
庆幸还好自己跟着上山
不然的话
秦宇简直不敢往下想
再怎么说
苏婉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不能让两个孩子成为没有娘的小可怜
秦宇自己说服自己后
面色纯又冰冷
苏婉
你自己想怎么做事
都无所谓
但是孩子们
你
你别伤害到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