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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集道士
从京城到通州
也不过才四五十里路
乘船顺流之下就更快捷了
尘世刚过
赵征三人乘坐的大篷船就在涿州码头靠了岸
不过还没等下船
他们就先接受了暗查寺番子的盘查
估摸着是这一路上的尾随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即便出示了公派查案的文书
那大队的百货依旧不依不饶
无奈
姚衙内只亮出了自己和赵峥的身份
听说是顺天福印的公子当面
那百货当时变了脸色
再等听说内中还有前几日帮忙主持暗查室大人狄孙抓周的常山
赵征那张脸更是绽放的秋菊仿佛
赔不是的话连说了十几句还不放心
若非公务在身
他恨不能当场摆一桌酒宴赔罪
即便是公务在身
等赵征等人就近安顿好
他还是抽空送了四色点心
又顺带交了三日的房钱
这倒是个会做人的
王玉祥扒拉点点心
评价道
主要还是赵兄的名头好使
姚怡有些惆怅道
不像我
还得拿家父出来招摇撞骗
那总好过我一报身份
人家就问你为什么姓马不姓秦
行了
别斗嘴了
赵征归置好房间
便招呼二人道
既然出示了公文
这冒妖案怎么都要去问一问
哪怕查不出什么来
也要做个样子出来
姚仪和马应祥都没有意义
反正那鬼市一听就知道是晚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白天去查冒妖案
丝毫不耽误他们晚上去看热闹
留下格尔丹看情李
三人先去州衙验明正身
然后请巡检所委派
派了一个熟悉道路的巡丁做向导
四个人骑着驴一路朝东北方赶
因途中还坐了次渡船
直到临近傍晚时分
这才感到了案卷里最早提到的东流庄
与其说是村落
其实更像是一座简易的东吴庄
村口栅栏旁还立着哨岗
这也是这年头村镇的常态
毕竟外面总不免冒出些什么痴妹魍俩之类的东西
若没有什么屏障保护
总觉得心下难安
但你要说老百姓过得有多提心吊胆
那倒也未必
因为这年头成规模的盗匪几乎绝迹
再加上天地异变带来的大丰产
庄户人家的日子其实还算富住安定
远远见到了三个奇官朝这边来
那哨岗上就有人大声喝问
来人可是县里催税的老爷
不等赵征等人回答
还有冲着村里嚷道
会计
请老庙住来
就说收税的来了
秋富按规矩从九月开始征收
如今正是催缴付税的高峰期
倒也不怪他闹误会
姚毅和马应祥显然没经历过这个
一时都有有些愣着
那引路巡丁则是急忙扬声道
不是催税的
不是催税的
老爷们是顺天府巡查司的上差
奉命来查去年的冒药案
说话间离得近了
那放哨的民兵认出引路的巡丁
于是有扒着栏杆连声追问
这收税的到底什么时候来
听说最近西边冒出个什么鬼事来
这封鬼槐再不换
万一惹到什么么脏东西
如今税税大大概是历朝历代最受欢迎的一批人了
除了封鬼怀的缘故之外
也是因为下面的官吏不敢随意催逼家派
怨鬼索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要是逼得人家过不下派
选在七月十五当晚集体自挂东南枝
就算是通玄境的千户也够喝一壶的
赵征等人在寻丁向导的引领下进了东流村
然后就先去村子中央建了本地庙柱
那庙柱估摸着得有七十往上了
须发洁白
身形佝偻
三人赶到的时候
正靠在墙根底下晒着太阳剥蒜
再来了锦衣卫
他也不起身
只翻着眼睛问了句
收税的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
老庙祝就兴趣全无的低下头
一边剥蒜一边嘟囔
这他娘怎么一年比一年墨迹
老爷子
那巡丁陪孝介绍道
这三位是顺天府来的上差
想问一下去年的冒妖案
天上的东西我偷在哪里看得清
你们问别人去
老庙柱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对什么顺天府上差完全不感冒
王恩祥见状就有些灼恼
想上前和这老头理论理论
亏的赵征手疾眼快
一把薅住
小声提醒道
你惹他干嘛
这岁数的老庙祝
怕是当地巡检所的百户来了
也得提着三分小息
村里的庙祝是越老越豪横
虽然和蜜蜂一样
只要出手就会丢掉性命
他每年都不乏有老庙祝一怒之下
血流飘杵的传闻
这招请神上身
七十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
也幸亏庙祝要受到村人总体院力的拘束
若是被大多数人的厌恶排斥
这庙祝就当不下去了
否则还不知要冒出多少无人能治的村霸来
来不了了
那老庙柱耳朵还挺好使
听到赵征提起本地巡检百货李克
摇头道
听说脑袋都被砍下来
摆在鬼市的肉档上发卖呢
好在这时村里其他头命人物也陆续赶到
听说是京城来的上差
态度倒还算恭敬
问明来意之后
就引着赵征三人在村里寻找相关人士问话
别说
这一问之下
还真问出不少新鲜东西
只是经过分析筛查之后
赵征发现这些新冒出来的东西
基本都是这一年来村民互相讨论时添油加醋的胡乱一策而已
非但无助于案情
反倒起了干扰的效果
直到问起那哨岗上站岗的民兵
这才得了些不一样的消息
去年官府查完之后没多久
又有个怪人跑来问东问西的
当时俺去城里办事
半路上遇见他
他先是远远的问了几句
俺让他离近些问
他却摇头不肯
虽然是大白天的
可俺也怕是遇到脏东西
当时就想着赶紧走人
谁知那人丢了十几枚急钱给俺
俺又想
别的有可能是脏东西变的
这集钱总不会沾染邪祟
就
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后来他又央俺在村里打听消息
每次都是在村外碰头
远远的卖消息给他
前后一共卖了三回
最后一次是去年十月底
叮嘱
说到这里
那民兵有些不安的叮嘱
俺瞧你们都是京城来的上差
俺跟你们实话实说
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不然让村里知道俺往外卖消息
俺这差事可就丢了
这你大可放心
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赵铮先做出了保证
然后又问
那人生的什么模样
穿的什么衣服
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那人身量不高
留着好长好长的胡子
他脸上看着没啥皱纹
穿的衣服是紫色的
还有些黄不溜秋的纹文
对了
他那帽子怪怪的
顶着个金灿灿的花球球
赵铮又追问了一些细节
直到在也问不出来什么
这才与那民兵分开
然后马英祥第一个发言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道士啊
姚医紧跟着道
还是个身份不低的高工
因为僧道早在百年前灵气难侵时
就已经彻底巡入山林了
所以民间百姓认不出鹤畅道观也并不奇怪
马英祥又忽疑道
为什么有道士来打听冒妖案
这事莫非和道教有关
不好说
赵征微微摇头
道 再问问
再查查吧
看附近其他村子里
还有没有别人见过那道士
其实这时候
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
原是想不显山不露水的查一查
谁知道突然又冒出个道士来
若是那道士没能查出来道罢
若是已经查出来什么
而且和自己脑中的记忆有关
那自己这回来通州
岂不是作茧自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