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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远一九五三年回国

接连主持了几次考古发掘活动

他深感手下有经验的人太少

不服分配

就写报告请求释放一批情节较轻的犯人

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为人民工作

于是

刘坏水等人就被从监狱里放了出来

一直跟着盛天远当助手和临时工

后来各地大多效仿了这种政策

皆聘请了一批老师傅协助考古发掘工作

但根据相关规定

不能够转为正式职工

要由劳动局统一管理

按勤杂工

水暖工的待遇支付工资

等到文化大革命全面爆发

各博物馆和院校的绝大多数干部知识分子都被下放到了农村去改造思想

只有些老弱病残的职工留守在本单位

刘坏水等一批老师傅因为属于工人阶级

以前的档案记录也因失火烧毁了

才免于下放农村或安排在城里扫厕所

他们隐瞒身份

夹起了尾巴做人

留在城里偷偷摸摸收购古董

鬼谷流因此对盛天元感恩戴德

据他说

盛天元思想开放

与人居如鹤立鸡群

虽然身为领导

又去过越南和埃及

是国宝级的考古专家

对待下属却没有一点架子

摄影

跳舞 收藏

骑马打猎无不爱好

玩什么都拔尖儿

干什么像相么

又没有普通文人酸文假醋的假劲儿

并且喜欢穿西装

戴名表

颇具儒雅风度

因此考古队里私下都以圣老板相称

可盛老板在跟着考古队到野外工作的时候

刘坏水亲眼见他打着赤脚翻山越岭

下不挥汗

雨不张伞

无论条件如何艰苦

也没皱过一下眉头

从者无不敬服

不过

盛老板在一九六三年就没了

刘坏水有时候想起这事

心中便觉得难过

要偷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抹上半天眼泪

司马辉听刘坏水说的很是蹊跷

所谓没了

是指死亡呢还是失踪呢

这人又是怎么没的呢

便接着问

盛老板

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你知道多少

刘坏水想起了那段可怕的经历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找小吃店柜台上要了瓶二锅头

两杯酒下肚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当年盛老板嘱咐过

国家有保密制度

本来这些话我不能说

可您八老爷不是外人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

您看我鬼骨瘤

活了这么大岁数

年轻时气粗胆壮

也常钻坟窟窿撬棺材板子

一辈子专跟古董打交道了

什么怪事没见过

可一九六三年那件事

实在是太邪性了

现在偶尔回想起来

三伏天儿也能惊出一身冷汗

刘坏水的手艺和眼力确有出众之处

又会一手祖传描样的绝活

所谓描样

就是用纸笔临摹古墓壁画和浮雕

一般古玩行擅长造假的都有这门技术

画出来形神兼备

足能以假乱真

有时墓穴地宫中的壁画或是棺椁上的彩绘突然接触到空气

就会迅速由清晰鲜艳变为模糊暗淡

刘坏水就有本事能将模糊不清的彩绘重新在纸上按原样复原出来

因此盛天远当年对他格外看重

出野外时常将刘坏水带上做自己的助手

那一年夏末正热的时候

刘怀水跟着盛天远带领的考古发掘队在甘肃省麦积山石窟工作

突然接到命令

让盛天远带一个助手跟着部队的车走不许问去哪儿

也不许问去干什么

出来一看

军车已经在外边候着

盛天远便招呼刘焕水同往

二人匆匆带上应用之物

上了部队派来的军用吉普车

一路驶去

都是隧道和盘山公路

越走越人烟稀少

到后来开到大山里头

沿途就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