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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集

死一样的沉寂

死一样的绝望

把卧玛沟紧紧的笼罩住了

就是在八斤八两口粮分下来的时间不长

在沉闷的卧玛沟里突然起了一片风声

说皂角神吓凡了

开始这风声细弱的犹如游丝

但慢慢的一传神

石传百

如同山口里呼啸的山风

呜呜的狂吹起来

真正引起人们注意的是六月六

皂角神的传说在六月六这一天变成了具体的东西

而不再是神神秘秘的私底下传说

这天早晨起来

郭解放从上房院出来

要到皂角树下敲钟的时候

突然就愣住了

不敢再往前走

他看见在皂角树粗黑的树干上

不知道啥时候让人绑上了一绺红丝线

红丝线上还拴挂着一个翠绿清嫩的小葫芦

皂角树下还点着一柱没有燃尽的粗香

在无缝的晨曦中

淡蓝色的烟雾柱子似的直直的生起

蓝蓝的烟柱升到一人高的地方

正好就顶在悬挂着的清嫩的小葫芦上

烟柱在小葫芦上袅袅散开

如同浓雾照在山头上一般

这是一个有几分神秘的景象

烟柱是那样的直溜

和大漠孤烟一样

上去却把小葫芦团团裹住

在香烟缭绕中

小葫芦恍恍惚惚

一真亦幻

真的和仙雾一般

不解望被眼前的这个有几分神秘的景象迷惑住了

他呆呆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一株袅袅上升的青烟

看着一只恍惚如仙的清嫩小葫芦

还有缠在老皂角树上的那一溜红丝线

一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日头在东山顶上冒了花

开始上工的时候

可上工的钟还没有响

社员们三三两两的从坡道上下来

凡是下来的人

远远的都看见皂角树上那一缕红丝线

都看见了那一个清嫩的小葫芦和那一株袅袅上升的青烟

就都呆愣住了

就心里都有了敬畏

在闭塞落后的山沟沟里

神神鬼鬼的迷信思想还是根深异股的存在着的

造角术

缠丝线

挂葫芦

被当成神镜了起来

谁还敢再往跟前儿去呢

谁到跟前

谁就搅了仙气

谁就得罪了仙家

谁搅了仙气

得罪了仙家

谁的日月就过不成嘞

灾呀 病啊

塔锅捣造的事情

就箭一样的会往身上射

再生连饭都吃不饱的年月里

有谁愿意当成灾病的靶子呢

谁又愿意自己塌了锅倒了灶呢

人们从坡岛上下来

远远的看到这幅情景

就再也不往前走了

都在窃窃私语着

甚至还有人朝着造角树跪了下去

有关造角神的传说在割麦前就有过风声

那时候谁也没有把封船的造角神当成一回事

收不收庄稼和造角树上开不开花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几个人相信风船起来来闲闲话

但是造麦子一人只分了八斤八两的口粮

这时候回过头来

人们就对造角神的传说确信无疑了

人们在造角树下越聚越多

而挂在造角树上的铁钟却始终没有敲响

郭杰旺站在人群里

愣愣正怔的也拿不准主意

割麦前他是听许春娥说过造角神的事情

那时候他心思悬在后院的小姨子身上

那时候八斤八两口粮还还没有分下来

看不见的事情

谁能相信呢

可是现在

他不能不感到心虚

八斤八两口粮就是摆在人们面前的明证

郭解放心虚的怕受到报应

不敢贸然的往前去

队长都不敢往前靠

社员群众就躲闪的更远了

形形色色的说法在这一阵阵的时间里传梭的更加形象逼真

月儿站在人群的外围

他的心里和别人就有些不一样

除了敬畏和虔诚之外

他感到更多的是恐惧

是害怕

月儿敏感的意识到了在皂角术下这短暂闷人的沉默里

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危机一旦爆发

自己将首当其冲

月儿在心里后悔起来

后悔不该在抬水种棉花那天把心里的秘密说给巧红

巧红心眼虽然不坏

可她却是一个嘴上不把门的长舌女人

她知道了啥

全村就都知道了啥

有关造角神的话

月儿只给巧红说过她

很快全村人就都说起了皂角声

在割麦前

月儿就提心吊胆的怕村干部追查深究

在文化大革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的现在

传播神鬼的事情就不是小事

尤其是他这号

就更是别有用心

罪大恶习

如果只是口口相传

这事儿恐怕也就算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有人更具体的把事情做了出来

给造角术上缠上了红丝线

挂了青葫芦

还点插了醋香

这就不再是无根无据

无凭无证的口口相传了

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成了一场事件

一场政治事件

干部们肯定是要深查深究

挖出根源的

要真是把自己挖出来咋办呢

月儿害怕的浑身哆嗦起来

被揪被逗

被羞被辱的场面让她不能回想

月儿在人群里哆嗦着身体

心里充满了恐惧

他一边拿眼睛悄悄的瞄看着郭解放脸上变化着的神情

一边暗暗的向他的躁教神祈祷

不要让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