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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集

杏花被送回来

精神就有些反常

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后院窑里

话不说

饭不吃

人不见

也不哭也不笑

只是呆呆痴痴的一天一天的往黑里坐

开始的时候

盖盖还真不放心

不理左右的陪在边上

哄啊劝哪

又了好一阵阵

杏花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

缓过劲儿也不说话来

也不到前院来

就在后院一个人慢慢悠悠的放棉花

盖盖就放下心来

又回到前院上房的大炕上

盖盖上了年岁了

姚丽朝他住不惯这样

杏花就一个人住在后院的窑里

也不下地干活

就是一天到晚不停气儿端端着棉花车放棉花

仿佛只有嗡嗡的纺车声才能把充斥在心里的羞愧和苦痛驱赶走

在北坡棉花地里抬了一晌的水

下工回来的路上

玉儿不愿和人争抢着在窄道上挤

就走到最后

通常都是这样

上工他在头里走

下工他就不往头里去

巧红今天也没有七急八火的挤着回家

他陪着玉儿也走在最后

两个人还用一根棍子抬着那只空桶

就和晃晃荡荡的空桶一样

两个人走的也有些吊儿郎荡

和前面扭成一股绳似的人们拉开挺长的一段距离

从沟口上来

月儿抬头看着那棵老造角树

脚下的步子就更慢了

玉儿每天上工下工从造角树下走过的时候

都要凝神的向树上张望一下

都要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祈祷的话

造角树在玉儿心里早就不是一棵普通的树了

这造角树确实不是一棵普通的树

它就是能用枝头上的花预示出地里的收成

六零年造角树枝头上惨惨淡淡的

就没有开出几朵花来

结果那一年就来了那么那么大的一场困难

差点把人饿死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

皂角术在月儿的心里变成了神

每天来来回回的在神面前经过

能不感到敬畏

能不在心里说几句吉利话吗

月儿从皂角树下走过

心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造角神呢

你把花开的旺旺的

让沃马沟的老百姓每年都能吃饱肚子

多善良的人哪

不管自己的处境多么的艰难

不管卧马沟的人怎么样对待他

他在造角神面前

还总是在为全体卧马沟人祈福

现在清明过去了

谷雨正一步一步的临近

往年这时候

造角树的枝梢上就细细密密的开满了淡淡的小白花

可是现在

站在高口的月儿

抬眼在造角树上却很难看到一朵细碎的小白花

月儿揪心起来

六零年吃不饱饭的那种日子

不能让人回想

走啊

咋不走嘞

后面的巧红摆动着手里的抬水棍

把吊在上面的空桶咣咣的晃着

她催着月儿快些走

回去还要烧火做饭嘞

月儿站着还是没有动

他把凝神专注的目光慢慢的从造角术上移下来

移到巧红的脸上

一时

他不知道该咋给巧红说

月儿已经看着没有开出花的造角术

敏感的想起了六零年的那场大赛荒

可是他不敢说

巧红的嘴不好

万一他再说出去

让村干部

让许春娥

郭解放他们知道了

就又是一场事情

可收成不好

灾荒来了没防备咋办呢

这些年

就巧红对自己好

还是给巧红说了的

好让巧红也早些准备

走啊

你这是咋的

巧红从桶帕上抽出了棍子

就要一个人先走

巧红

月儿手里提着巧红扔下来的空桶

喊住抽身要走的巧红

巧红扭回身看着玉儿

觉得玉儿怪怪的

就问

你没事吧

月儿下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巧红

她不是为了一吐为快

月儿稳稳当当的

从来没有把心里的秘密给别人说过

巧红和他好了这么些年

不给他提个醒

心里有些过不去

巧红

我给你说一件事儿

啥事儿

巧红站了下来

等着听

月儿就指着造角术说

我给你说了

你可不能再给旁人说

这造角术就是造角神

他每年开出的花多了少了

和地里的庄稼有关系

树上的花开的越旺

地里的庄稼收成就越好

你看今年到现在了

皂角树上还没有开出一朵花

恐怕今年还不如六零年呢

你攒些粮食

做些准备

省得到时候急慌

巧红咯咯的笑了

他以为玉儿严严肃肃板着脸会说出个啥

闹了半天却是神神鬼鬼的事情

什么造角神

他才不信嘞

巧红扛着一根抬水棍

把空桶扔给了玉儿

急着回家烧火做饭去了

巧红没心没肺

还和年轻时一样

当天黑夜到水仙家串门的时候

就把玉儿在皂角树底下神神秘秘说过的话半说给了水仙

水仙淡淡的一笑

早些年

水仙似乎也听老人们神神秘秘的说过这事儿

但她一直没有往心里去

这些年文化大革命

便更不往那方面想了

倒是巧红说起了月儿

让水仙想起了另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