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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集临终之言

滚烫的热泪仿佛也烫醒了他有些涣散的心智

他笑了笑

喉咙里困难的发出几个破碎的语调

终于 宝

宝贝孙子

等回来了

我就等着你来

我才好安心的走

他虽然在笑

可是齐莹只想痛哭流涕

已经显现出死气的脸庞上

没有任何生机盎然的样子

青黑色的肤色中

血管里的血液也是暗暗的黑色

如果说的通俗一些

就是血液的运行已经出现问题

如果说的悬一些

就是已经到了经脉之中生气不在互相循环的地方

本来就已经斑点密布的脸上

现在又浮上一层蜡黄

更加看起来已经脱了响

可能是看到宝贝孙子终于回来了

已经不怎么能说得出成趣的柳三枝还是忍不住停不下话匣子

那时候山里面是真冷啊

大冬天的

全是一个又一个血窝子

当时啊

就记得漫山遍野的雪脸数杈上上都是沉淀时

时不就

就树杈杈受不了断了的声音

屋子里非常的暖和

虽然说现在已经可以断了活炕了

但是因为他病的实在严重

这里从来没有断火

始终比外面要热

这会儿他一着急

想多说几句话

可是身子骨又撑不住

反而把脸上挤出了几分血色来

齐颖赶忙跪上前去

抓住他的手

帮他轻轻的拍打着胸口

并拿着手绢为他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药汁

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三支示意自己不要解

重重的呼吸了几口以后

缓出一口气来

他继续说道

当时那年代

大东北的日子艰苦啊

可难过了

家家土坯房

茅草房顶

夏天漏雨

冬天露雪

又不遮风也不挡雨

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我要不是凭着祖上船下来这点能耐还能混口饭

只怕也早就饿

饿死了

当年有一家妇人生了个女娃

这孩子生下来就奇怪的不像个话

不哭也不笑

两只手死死握着

才生下来眼珠子就瞪得溜圆

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眼神吓到

接生婆连连摇头

说是慧姐连脐带都不给剪

收了钱急匆匆走了

可是这不剪脐带

孩子活不下来

正好当时柳三枝在那边给人做法事

听说这个事儿以后

有人给这家处了个道

让他试试找这些走马仙看有没有转换

事情也精得多了

这种生来带着怨气的更是常见

去办这件事儿也没用上多大功夫

但纯带了知仙家去给去了杯血也就搞定了

回来的时候

已经到了快要太阳落山

他当时也不会害怕

毕竟自己不是一个人

只不过这山里风声很厉的

又没有个人烟

偶尔有两声乌鸦叫

听起来也不太吉利

裹着身上的破棉袄

他想趁着天黑之前赶紧往家赶

却在不远处的山凹里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他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慈爱

看向了眼前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奇营

要是没有前赶后错阴差阳错的那一场到场

我也不会走过那据说是给了山神地盘的禁地

更不会遇到被人扔在山里准备喂狼的你

齐颖以前也知道自己的出身

只不过那时年少

他也没有刻意去在意这件事儿

虽然中间因为某些变故曾经跟老太太非常借地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

养育之恩大过天

亲生父母都没有把他当成能养活的希望

是老太太给了他这副身子

现在唯一的亲人也要撒手人寰了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而老太太这些话

怎么听怎么像是临终之言

他想打断

可是又没有勇气

柳三枝的整个状态就像是将死又不太想要立刻死去的

他不时的把目光对着眼前茫然找不到焦点的方向四顾着

齐颖有一段时间不在老太太身边

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他着急想把老太太念叨的东西给他

却发现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只好转头去看周静

多日不见

周静也跟以前变了好多

他已经不再那么冒冒失失

身上多出了沉稳气息

想想也是

不再这些日子里里外外都靠他一个人打点

日子怎么会轻松呢

毕竟齐莹自己在的时候

动不动还搞个稀巴烂别找了

老太太最近多了个习惯

总是要隔一阵子去看一眼外面的挂钟

只不过她不知道

这挂钟虽然声音能传进来

其实是摆在大厅的

离这里远着呢

看时间

这时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所以说叶落归根

人死如灯灭

但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

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多活一会儿

外面的老式挂钟还是上次青浦回来带来的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新鲜的不得了

可是这个挂钟每到整点就要发出钟鸣一般的声响

放在卧室里

晚上很容易睡觉被吓到

后来就拿到大厅里去了

朱静侧过头

不露痕迹的擦擦眼睛

应该是一直想看看是几点吧

但是现在他也看不清

甚至是一般的时候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太好

偶尔有时候你又觉得他什么都能看到

什么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