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集。
后来朝歌从金检察官那里得到的录音,
加上金太太对于金检察官的指控,
以及当年的金钱走向来源记录,
最后是老师的自首,
才让整个案子走向了最大的真相,
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站在安新的坟前,
看着安新那黑白的笑脸,
忍不住伸手过去摸着她的脸,
你现在该是安心啦,
妹妹一路可要走好呀,
不要回头了,
来生我们在做姐妹,
走开,
走开,
走开,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扑了过来,
他抓住我的手,
一把将我从安星的坟头给拽了出来。
我被扔到了一边上,
她则是抱着安心的墓碑,
一遍又一遍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安心的照片,
安心,
谢谢,
好好的我。
他扁你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一拍脑门,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是我从CD机里听到的声音,
你是。
我走上前去,
仔细端详着这个满脸胡茬分辨不出面目的男人,
她猛地抬头,
警惕的看了我半天,
眼神逐渐柔和了起来,
最后竟就是惊呼。
我瞪大了眼睛,
他认识我,
他应当是我老家的人,
他不该能认出我。
我已经改头换面,
当初我爸爸妈妈见了我几次,
都是没有认出我来,
他为何一眼就认我是安安,
你姨,
你知道我?
我十分惊讶的看着他,
他回头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
又是看了看我,
当然,
我当然知道你,
除了我以外,
你是最安心的人啦。
他的言语。
不是前言不对后语让我不得不猜想他的神智问题,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盯着她问道。
他撩了撩头发,
笑着看着我,
我是表哥啊,
你不认识我啦?
叶行宁和安心最喜欢跟我玩骑大马的游戏啦,
我可喜欢坐你们的大马啦,
特别是安心。
他说话间,
我在她根本就分辨不清胡渣和脸的脸上看到了潮红。
表哥,
嗯,
你不说,
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
我笑着说道,
对于他来说,
我记不记得他,
似乎都并不是太重要。
她忽然就哭丧了脸,
回头望着安心,
望着望着,
眼泪就掉了下来。
安心啊,
为什么,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
你还要喜欢别的人?
他都把你害死了,
你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他到底怎么了?
恩,
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安心的人啊?
他们哪一个人能比我更爱她?
可为什么,
为什么安心就是不理我呢?
表哥过来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的问我,
我是不是,
我是不是?
我狠狠的点头,
是是是是。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
得意的望着安心的照片,
我就说,
是吧,
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我会一直都陪着你,
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当时没有多想,
只当她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亲戚而已。
问了他家的地址之后,
原本就想送她回家,
就自己开车回市里了。
他一进家门就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整个屋里都是贴满了抽象的话。
看着轮廓,
几乎都是安心的画像。
看样子他是喜欢画画的,
他将对安星的情意都放进了画里,
这就是我和安星的房间,
你看看,
安星随时都看着我呢。
表哥喜笑颜开的跳进了屋子,
抱着床上的最大的安心了画像。
那是一个沉迷。
我看着这个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安心的画像,
我的密集恐惧症不由得发作了。
我忍不住低下了头,
偏向了桌子的角落,
却没有想到让我瞥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那一幅藏在桌子后面的画,
画的是鲜血淋漓,
地上躺着一男一女,
浑身都是血。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没有脚的男人,
男人端着杯子,
笑得十分夸张。
而这个男人的背后,
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安心的身影,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
如果我没有看错,
那画里的死者正是孟子鹤。
孟子鹤身边躺的女人则是我。
那么表哥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见我出了他的房间,
有些惊讶地走上前来,
笑着拉了我走了进去。
你想念安心吗?
我可想念她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
你都知道什么?
那一刻,
我的心里却是在紧张了起来。
我。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安心的人呐,
我知道很多事情,
我知道安心不会再回来了,
知道安心被人害死了。
表哥的语气是越来越凝重了,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我惊讶得不得了,
她的情绪是那么真切,
她的仇恨到底是针对的谁?
安安,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三个人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吗?
安心,
都是被她的男朋友害的,
都是那个老师害的。
我要他们给你赔命,
我要他们索命。
他十分激动,
扭头跑进了房间,
拿着桌上的笔在一张新的画纸上潦草的写道,
永远在一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直到满篇的纸都被这句话给填满。
我无比确信那个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我也确信我面前所谓的表哥虽然精神有些不正常,
却也多少知道孟子鹤的案子。
我看着他拿笔的手势用力越来越大,
那纸都被他狠狠地划出坑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一脸呆愣的扭头望着我。
我问道,
你知道孟子鹤是谁?
她的眼睛直溜溜的转着,
整张脸气鼓鼓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
他手中的铅笔断成了两截。
我震惊的看着他,
怎么啦?
他是个滚蛋,
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
他疯狂的吼道,
推开了我,
掀开之前他写字的纸,
重新在一张画纸上开始作画了,
快逐渐成型。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望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女孩望着天空,
张开双臂,
似乎在欣赏着天上的乌云,
而男人的背后却插着一把尖刀。
整张画都是负面情绪,
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最终,
她却在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身边画了一个阴影,
那阴影的手里拿着一支笔,
鼻尖正对着轮椅上的男人的喉咙。
我瞪大了眼睛,
他什么事情都知道,
难道他以为他的话能使人死亡?
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自己画里的人物。
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为什么你那么完美?
为什么他们都不死心?
南表哥咬牙切齿的骂道,
伸手将那张画撕了个粉碎,
大吼道,
我要他们都死,
我要他们都死,
我怔怔的看着疯狂的表格,
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得到的消息远远超出了这个农村该收集到的信息。
表哥,
我叫住了他,
他没有理会我,
而是更加用心的撕着那张画,
安信已经走了。
我试着提醒他,
想要查看她是否能接受事实。
我没有想到的是,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扔下了手里的碎纸,
扭头就掐住我的喉咙。
你撒谎,
你骗人。
我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会那么激动,
想要解释,
却发现他的力气太大,
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甚至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能是抓着她的手,
用尽所有自己能用的力气想要挣脱。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我一点抗争的余地都没有,
我就只能是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掐着我的喉咙,
想要呼救都没有声音和力气。
我都快绝望的时候,
这个屋里总算是来人了,
一个妇人一进门见到这样的场景,
慌猛是扔下手里的锄头上来,
揪着表哥的头发。
撒手,
你在干什么?
表哥红着眼睛大吼道,
我要杀了他。
她说安心已经死了,
不可能,
我的小表妹不可能死了的。
我这才想起了他的画里,
画里活着的人是死了,
而安心却是画里最美好的人,
他并不知道身边的人的手段,
也并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死于非命。
安希本来就死了,
你有本事怕你把我也杀了。
那个妇人横在我面前,
表哥这才是撒了手,
妇人这才是扶我起来,
扭头对着表哥吼道,
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
表哥爬了起来,
逃氏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门关得死死的。
你是妇人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有些尴尬的看着那妇人,
我是安安,
我今天回来想给安心扫墓的。
想到,
没想到会遇到萧琳,
她笑着看着我,
又是仔细打量起我来。
你说你是安安,
安安不是早就。
他这么想,
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爸爸妈妈,
因为我一直都很忙的功夫,
也没有来得及让我见见家里的亲朋好友。
我又是解释了一遍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他红了眼睛。
你们姐妹俩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啊。
真是苦了你爸妈啦。
这些年,
我忘了所有的事情和东西,
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孝。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摸了摸我的头,
叹气道。
自打安信走了以后啊,
你和萧琳一个是跟着消失了,
一个是疯的,
有时候连人都不认识了。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难怪有这样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
表哥对安心的情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真正苦了的人是您。
我望着眼前的妇人,
我大致也猜到了,
她该是我妈妈的姐妹。
可怜我就这么个儿子,
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以后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我望着那道被关上的门,
没去医院吗?
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都记不清了,
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她泪眼婆娑了起来。
我抓着她的手。
就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
不管走多远,
他都没有办法回来。
不走了,
或许他这样要逼我,
逼着他要过得幸福,
至少他有笔有纸,
想起来了,
可以去安心的坟头坐几个小时,
他也挺开心的。
他抹了一把眼泪,
哽咽着说道,
我起身走进那道门,
他的深情倒是没有人能比得上,
可他也太执念了,
所以才会精神失常。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