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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年轻时太过风流
三番五次被活捉在人家的炕头
总是以一拐一瘸的面目使人
便得了这个称号
近些年来随着年世渐高
韩大拐好色的本性渐渐收敛
但另一项特长却逐渐显出
这就是包打天
可不要小瞧了这本领
倘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只能叫八卦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便叫做
牛于表面
真正能做到包打厅
除了有一颗求知的心
一张多话的嘴
更重要的是
对本村历史的了如指掌
还有强大的融会贯通的能力
因此
你若碰见有人在村口指点江山
周围围满了点头称事的人
可切莫叫他们多是了老娘们儿
或者捞叨老爷们儿
他们不同于一般的嚼舌头
或者传瞎话
而往往是一个村新闻的来源
和消息四集散地
韩大拐便是如此
这除了与他多年游走于各个小媳妇大姑娘窗外不无关系
还因为他家就在村讨吐路的路口
把着大玉村与外界唯一的交通要塞
谁家儿子打工返乡了
谁家闺女回娘家了
甚至谁家媳妇偷偷跟人跑了
谁家的闺女被婆家给修了
通通逃拨韩大拐的法眼
正因如此
王芬芳去找韩大馆
便是希望能通过她的消息灵通
给莫莉和苹果两姐妹
介绍个赚钱的营生
知晓了王芬芳的来意后
韩大拐略以宸吟
悠悠道
老妹妹
你家的情况俺多少知道些
谁家不缺钱
你家也需要
因为咱是要给儿子寻亲
这事不比别的事
别的事都能耽搁
这事耽搁不得
王芬芳听的心里热热乎乎
干忙道
是啊这不把俺和他爹急的
这才赶紧让他姐妹俩出去挣钱啊
韩大拐便说
眼下挣钱多的是正经事
至于其他的
咱这站姐放一边
王芬芳先里挣温暖着
忙不迭地恩摁点头
韩大拐紧跟着说
依我看啊
乡里的戏班子正招人类
不如让他姐妹俩去试试
王芬芳不进心京
战声道
李大哥
戏班子那种地方
哪里是好女儿待的
可不能让她姐妹俩去呀
韩大拐道
老妹妹
戏班的那地方
没有谁个说正经女儿去不得
真是好女玩
哪里有人会强迫你们
要说来钱多
一手歌下来就一两百块
轻松的好了
比你弟里刨石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你说急着赚钱
在我看
这是最赚钱的法子了
见王芬芳依犹豫不决
韩大拐朗声道
老妹妹
这个行语不行
俺说了不算
除了这个
也可以让娃儿们
去村头的工厂做工
一个月也能拿几百块
至于究竟选哪个
你们家人商量的定吧
王芬芳犹犹豫语的回了家
她是个没主见的女人
从年轻时就在暴躁的丈夫身边
唯唯诺诺的生活
随着丈夫年纪大了
脾气小了
她本以为翻身农奴把歌唱
结果两个儿子
以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势套横空出世
让她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变成了三座大山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
大事小事她都不敢做主
生怕因了自己的一句话
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
到了家
王芬芳犹如传声筒一般
把韩大拐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大奎和女儿
李大奎犹如暴躁的困兽
猛地站起来
我日她娘
咱家好好的闺女去给人家唱戏
凭着他闺女不去让人做戏子
我日他娘惹他奶奶
李大奎把韩大拐家的女性亲戚全都慰问了一遍
王芬芳在一旁吓得进入寒缠
但李大奎声音刚落
苹果突然站起来说
爹
娘
我不想去厂里做工
我要去戏班子
唱堂会
苹果声音一落
惊到的不只是李大奎夫妇
还有一旁低头不语了茉莉
莫莉道
苹果
你可想去气班子呢
那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呀
苹果历历落落地抖了抖一头短发
只要是正经女孩子
去哪里都是正经的
本想对韩大拐家女性记星第二轮未办的李大奎
突然闷声不语了
在他心里
对自己家这个小闺女多少是有些打怵的
苹果自小话不多
但伶牙俐齿
但凡她得着理儿
那是一定要把对方驳倒
或许是物极必反
李海量海鹏兄弟俩向来是希字如今
全头比画迷
而苹果平日里头不妻眼
一开口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尽头
见到此情此景
王芬芳试探着问道
那
莫莉
你心里咋想
莫莉的无主剑完全得王芬芳真传
此时此刻
见到苹果如此坚定
莫莉便有些荒神
笑声道
那
我跟苹果
一举去戏班子
不
苹果绝言的扭过头
莫莉
不用考虑我
你去哪里是你的决定
我去戏班子有我的原因
你可以去场子
是啊是啊
那莫莉还是去厂里吧
王芬芳忙不迭的说
在他心里
就算给人唱堂会再挣钱
如果莫莉要去厂里他还是十分愿意的
莫莉诺诺的说
那
那我去场子吧
他心里是十分乐意去工厂的
他生性不喜见人
戏班子人多又杂
那地方不适合他
那我就这么着了
李大奎说
他娘
给闺女收拾东西去吧
这两天就该出门了
抬头看了看两个女儿
外面不比家里
出门在外要多注意
苹果
戏班那个地方
李大奎顿了顿
终于没说出口
你一个女娃娃
更要多加小心
在华北平原的十里八乡
戏班子有着复杂的含义
在以往
戏班子专注于唱戏
以河北帮子为主流
奸货掺杂着其他的戏曲行式
但随着时间的流氏
戏班子与徐俱进
加入了不少新鲜玩意儿
不但海纳百川的家境的流行歌曲和舞蹈
这几年
更是加上了类似于二人传的表演形式
在电视还不普及的时候
村里会定期请义两场堂会
算是给大家添个乐
现在佳佳都有了电视
戏班子就没有固定表演时间了
只是在喜事丧事
庙会的时候
会花钱请戏班子唱上两场堂会
作为一种下里八人的演艺组织
戏班子的表演格调自是不会太高
为了博人一笑
多赚几个赏见
有些演员更是什么都耍得出来
叶正因此
提到戏班子
村里人都会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以身哼
已示他们对戏子的鄙夷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
村民瞧不起这拳唱堂会的
但又深深迷恋堂会这种表演形式
对戏班子的女演员
嘴里是说不尽的轻蔑
但对他们台上的一颦一笑
又拼了命的鼓掌较好
年轻小伙子招了迷的身长脖子
死死盯着女演员看
有钱的糟老头
忙不迭的甩出一张一张的人民币
只求美人一笑
或许仍旧是欲望和李性对抗的生物
总是在自欺欺人中
顾忌着自己若有若无的颜面
在雪脉喷张时
又情不自禁的颜面无存
近些年来
戏班子因为生意不景气
活动范围就不再局限在乡里了
有时候去其他乡的村落赶庙会
甚至有时候
去外省的庙会
为的都是挣钱嘛
做啥子不是做
戏班子老大落赖头哥哥的笑着说
苹果去堂会是韩大馆领着去的
路并不算远
戏班子的大本营就在大狱村南头的九江村
领班落辣头远远见到韩大拐就笑成了一朵花
那阵风把韩老大吹来了
可真是稀客西衣客呀
眼角却只瞟现一旁的苹果
韩大拐笑着说
我没事的话也不敢劳烦您这盲人
这不
给你介绍个丫头
机灵的很
还心用骆老大赏口饭吃啊
落辣头笑下说
丫头
你多大了
都会什么呀
苹果说
过年就十八了
您教啥我就学傻
现在正是盛夏
离过年还早
苹果之所以把自己故意夸大一岁
也是想
到了如今不比上学时
把年岁说长一些
总没坏处
谁知
韩大拐不乐意了
道
这丫头怕是见生人吓晕了呢
今年才十六
正是学东西的年纪
刚从学校出来
零得很
落了头也不去追究两人究竟谁说嘻嘻笑着说
肯学就行
我这堂会不缺人才
十八般武艺都有人手
你就看着学吧
一年半载之后就见分晓了
苹果这就算是留下了
落外头叫了一个富人
带着苹果却安顿下来
便与韩大馆一旁叙旧去了
戏班子这地方
虽说是民间的演艺组织
却并不松洒
大部分的演员
平日都是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这大概是从老被子戏班里沿习下来的规矩
那时戏子为了练功
日日清晨起来吊嗓子
为图方便
就住在戏班
到了今天的班子
虽说不像以往的戏子那般整日练功
却依然吃住在一起
只有几个本村的演员
才会晚上回家住
班子在村头的一大片空地上
建了一溜的砖瓦房
用栅栏围起了一个大院
演员平时休息的基地
妇人带着苹果到了最东边的一间房
说道
就是这儿了
进去收拾收拾
你以后就住这屋吧
苹果先看门帘
走进屋内
看见屋内摆翻着两张床
其中一张已经堆满了被褥
和各式的生活用品
明白剩下一张空床是自己的
于是放下行李开始铺床
苹果的东西不多
没一会儿就归着完毕
于是得空仔细观察了对面的床铺
狭小的一张单人床
床头床尾
堆满了被褥
衣物
化妆品
甚至还有台上耍在手绢
和一堆乱糟糟的头饰
床外本来围上了一块花布
却因散掉了几个铁夹子
皱成脏脏的一团
胡乱堆在床头
床边围满了各式的高跟鞋
还有几个床底下的盆子
或许是因为床底
了太多东西
也都堆到了床边
苹果心里感叹
这姑娘
可真是太邋遢了
想想自己家里虽然物件不多
但好歹也没这样放过
也不知道这姑娘本尊究竟是什么模样
正心里嘀咕着
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
卷着浓烈的香水味有远而进
抬头一望
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
走了进来
女人见的苹果
先是一愣怔
既然大大方方的笑着伸出了手
我是小黄羊
你是新来的吧
苹果有些惊讶
但也伸出手来
嗯
我见李苹果
新来的
这女人生那五官
应该生的还不错
细细小小的眼睛
同样的小鼻子小嘴
但是由于上了太浓的妆
实在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样子
满头的大波浪
显得颇为成熟
感觉年龄并不大
穿着宽腿裤
显得腰很细
胯骨尤其宽
声音尖尖细细的
倒也和他勃薄的嘴唇很搭调
也不显得刻薄
小黄羊见苹果一直盯着他
倒也不以为意
道
你看我这床太乱了
真是不好意思
苹果有些精讶
没想到这么个收拾的粒粒落落的女人
床铺竟然乱到这个程度
苹果试探着问道
黄姐
你是这里的名角吧
听那苹果这句话
小黄羊咯咯咯的笑弯了腰
伸手拍打了苹果几下
笑着说
别叫我黄姐
我不姓黄
你叫我小黄羊就行
这是我的艺名
这儿没有什么绝不觉的
都是换口饭吃
你刚来
落外头说了让你学什么了吗
苹果摇摇头
没呢
骆大哥说让我好好学
至于学啥
我也不知道
小黄羊道
那就谁唱歌吧
唱歌多自在
想唱就唱
自己乐呵还有得转
要不你就跟我
我带你
还不等苹果表态
小黄羊抬了一下手
看了一眼表
惊呼道
都五点了
我还有事的赶紧走
回头再聊啊
说完
摇志一扭一扭的走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