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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集
莫小楼似乎想要解释点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
毕竟是活了快六十岁的年龄
不知道是不是对这类鬼神的事有所经历
老教师仿佛没有一丝惊讶
只是稍微缓了缓
抬头问 小楼
他说的都是真的
莫小楼无奈的点点头
论拼最强道法都被克制
眼下跟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要饭花子愿意网开一面
一命换一命
但却出了一个如此两难的难题
看得出老教师明显在脑海里挣扎了一下
最后好像下定了主意
饱含歉意的说
莫老师
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
其实我还有两个儿子
一个很好
正在当兵
另外一个是个瘸子
行走不便
早先我捎了消息给他们
他们知道我没事都很高兴
说着说着
老教师的声音小了下去
莫小楼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没事
老姐姐
眼下世道越来越太平
等着乱七八糟都过去了
到时候你再回去一家人团聚
老教师已经泪眼婆娑
莫老师
你的大恩大德我真的无以为报
于情于理
我
我知道我知道
没关系
不要放在心上
你先进屋休息
回头我让村里多帮衬你一点
苦日子会过去的
说完就往屋子外走去
神秘的要饭花子也不纠缠
照例跟在小楼身后
直到走出十几米
要犯花子不愤道
怎么又心软了
边问边看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巫舍
莫小楼面色终是沉重下来
他小儿子残疾
大儿子当兵指望不上
眼下他巴不得能早点回去照顾小儿子
身为父母
一心都在孩子身上
我怎么能劝说他去死
切
要饭花子嗤之以鼻
那你呢
你怎么一生下来你的父亲就想淹死你呢
这个妻儿好像知晓莫小楼所有事
莫小楼终是一个字没有再说
接着是第四家
当时救回来的是个年轻的桥梁工程师
只有四十岁不到
为人很老实
两年前赶集认识了邻村的一个寡妇
没想到两人最后走到一起搭伙过上了日子
因为有个农家土生土长女方的操持
这家人在村里算是过比较好的那一波
莫小楼本不想上这家
因为好像听说这家女的又怀了身孕
已经两个月有余
不论少了爹还是少了娘都不忍心
所以准备拉着要饭花去下一家
谁知要饭花可能觉得莫小楼的性格太面她
自作主张出头去问换命的事儿
一个人走了过去
趁着空档
席水又一次仔细看了看一脸愁云惨淡的莫小楼
说不定他已经知道自己最终的命运
在村里走这一圈
更像是个告别
又或者是像扮演一次反面人物
让大伙的对他感恩的心打点折扣
等他真的走了
心里也会少了点内疚
这是一个干瘪枯瘦的中年男人
常年的操劳让莫小楼显得皮态万般
唯有从眼神里折射出的一丝坚韧的光
让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显得踏实高大
就在这样的一幅身躯里
却住着一个伟大的灵魂
整整一村子的村民
哪家哪户不受他的救命之恩
别说一命换一命
就算家家户户出一命
那也都是应该的
如果没有他莫小楼
所有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哗啦的噪声
再一看
一个彪悍的女人举着铁锅锅铲正和那个要饭花子对峙
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朝企儿脑袋抡过来的架势
隐隐约约听到要饭花子为莫小楼争取的声音
他救了你的汉子
眼下是你该报恩
没有他你怎么可能还有今天
习水在不远处听着那个要饭花子的求情
竟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看上去冷峻异常的神秘人这会儿却坐不住了
愿意为了救莫小楼的命去找他人理论
但是明显找错了对象
农妇可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帝神仙
更别说是守过一次寡的
彪悍的插着腰指着要饭花子的脑门骂
滚 给老娘滚
我不信小罗兄弟会出什么事儿
肯定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要打我们家主意
不信的话我们去找他来说道说道
快滚
莫小楼一听这话吓得忙一而深
生怕被农妇发现自己就在房前拐角
待推倒视线盲区
一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就跟做贼被狗撵的一样
不一会儿功夫要饭花子也跟了上来
用手捂着额头
八成可能吃了那农妇一锅铲
没好气的对莫小楼说
我替你争取
没想到你竟跑得痛快
我再提醒你一遍
这可是你自己的命
今天天黑前没人愿意替你去死
你就得跟我去见阎王爷
好说好说
莫小楼听到身后还传来农妇骂骂咧咧的叫嚷
声称吃了晚饭就去找自己验证事情真伪
下一家
这才走了四家
感觉好像要饭花子比莫小楼还要积极
一改之前冷酷作风
这回竟先一步去敲门
还把莫小楼推到前面好说明来意
下一家依旧无功而返
待要饭花子说完
还没等莫小楼确认
对面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一口一个小楼大恩人
自己还有八十岁老母要赡养
等老母亲离世愿意马上换命
摇头叹气
从这家出来
陆陆续续走进下一家
下下一家
下下下一家
日头从中天落到树梢
再落进麦田
眼瞅着整个白天即将过去
莫小楼和要饭花子几乎走完了整个村子
只有村尾还剩了两三户
坐在一口青石井口旁的石凳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身体的累倒还是其次的
关键是心累
遥遥望着最后那几户人家
莫小楼苦笑说道
最后这几家不用去了
这几家是看这里人气旺般来住的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更不可能替我换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