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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之法

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

连戒来的愈发少了

和兴平时一样

长日漫漫

只有他一人枯守着

傻等着

等着等着

忍不住试想起他们大婚时的情景

定是热闹非凡的吧

被人群簇拥着

接受尊长之助

亲朋之贺

继而又开始想象他们婚后的诸多事情

燕儿新婚共晚

路车要不多久还会生儿育女

作为他的正妻

杨梅才是有资格与他并肩之人

进族谱

入宗庙

生同亲死同血

而他

不能见光

连这座别院都出不得

还丢失了将七娘的身份

心里那条欢快流淌着的小溪

不知何时竟是一点点干涸了

慢慢变作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

以往莲介忙里偷闲来见上一面

就够他欢喜雀跃好几天

而今面对他时强颜欢笑

背对他时恍然若失

止于沉重

他又开始去想那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莲介到底当他是什么呢

闲暇时逗趣的玩意

不会给他压力

时常还能博他一笑的妓人

之所以借他回来

也是心乏体累时想要在他这里得到片刻温存与一夜豪气吧

那么 不是他

换做别人也行

他捧出一颗心

原来并不是不可代替的吗

他究竟算什么呢

将福音游魂一般站起身

走出屋室

走进中庭

仰头望天

月亮隐在云层中

竟也是惨淡淡的

已是九月底

夜间凉意袭人

听说北帝入冬更要早

再过些天该要下雪了吧

也不知阿紫受不受得住

伫立良久重回室内

才躺到榻上

门突然被轻拍了两下

以为是侍女

她方才落了门栓

就是不想再有人来打扰

便道了句

我已歇下

这边无逊人慈候

回应他的仍旧是两声倾向

江富英缓缓坐之身

意识到不对

侍女不会如此

莲介更不会此时出现

那么门外是谁

起身下榻

缓慢走近

提着心问了句

没有回应

贴门听了听

一无动静

莫不是走了

江福音迟疑片刻

拔下门栓

门府拉开

不由眼唇惊呼一声

门口立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女儿身

却做男子装扮

薄寒天气一身利落短打

左手背在后方

似乎拿着什么

另一个侧裹在一席暗色披风下

与披风相连的冬帽已遮去半边脸

竟还戴着面巾

不是侍女

也不是别叶中的任何人

江福音心下一沉

缓步后撤

伸手关门的同时正要呼救

着披风那人一只手抵着门

另一只手扯下面筋

是我

江福音愣住

不可置信张了张嘴

又张了张

阿 阿姐

眼前之人分明是搪瓷

江福英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扑上前紧紧把人抱住

阿杰

我 我

哽咽难言

不知是思念还是委屈

或许都有

不过玄悸被心虚与胆怯占满了

阿紫是如何寻到这儿的

他都知道了

江福桑垂手站着

未发抑郁

对他的眼泪与拥抱也没有任何回应

江福因心更虚了些

缓缓松开手

退后一步站定

头低垂着

阿杰

骂我吧

停了停

打也行

江福桑去岁就已从萧元渡口中得知此事

该泣的那时就已弃过

四月间派了几个部曲分别赶往兴平与精灵打听他的消息

幸而是探听到了

门开的瞬间

压下的火气瞬间又起

人必自重

便是伪机也宁可忍受两地分离之苦

让情郎在长生教中寻迹翻身

而不是选择与之私奔

怒气不争

然看着他瘦弱的身形

憔悴的面庞

还有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再想想他曾经唇挚娇憨的模样

又止不住心疼

江福桑心里很清楚

阿妙固然有错

但妙并不全在他

连介对阿妙

许氏有那么几分喜欢

不然以他的身份

何缺女人

但他的行径却轻浮如斯

见阿妙固出身在外

身份又不能见光

便生侠逆轻之心

换个人

他岂敢如此

深吸一口气

冷声道

他今日大婚

福音音等来斥责

却等来这追星一问

垂眼盯着自己脚尖

点了点头

难过吗

江佛桑问

想不想胜过杨梅

我教你一个法子

江佛音一愣

抬头看着堂子

眼底布满错愕

江佛桑偏手

春荣上前

将随身配件递给江福音

江福音不知何意

没接

春荣径直塞进了他手里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你死在他大婚之夜

既惩罚了他

又战胜了杨梅

即便他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是你精神上是胜利的

至于廉戒

他会永远记住你

余生也必将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

追悔莫及

最好是孤独终老

你不过是付出了一条命

却虐了他的心

听起来是不是还不错

江福音愣愣看着手中匕首

又呆呆看向堂子

不过

江福桑话锋一转

还有一种可能

你死之后

他难过个三两个月

一或三两天

就走出来了

届时

又会有另外一个活泼明媚的女子出现

成为他的开心果与结与花

这里

仍旧会是他萧凡解忧的温柔乡

不过是旧貌换新颜罢了

江福音面色一白

抓住健身的手开始清颤

江福僧言辞如刀

并没有就此停下

想想你阿福的急妾

你现在便连他们也不如

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外宅女子

命贱如草

死了也就死了

一滴眼泪都不值得

你指望她能记你多久

你自以为的特殊

又经得住几年光阴的消磨

便是正妻敌视又如何呢

红颜未老恩先断

多生几个命仙丸

夫君夜夜做新郎

偶尔想起泪两行

而且

多半是想不起的

这是先生曾编的一首打油诗

他不解何谓打油诗

只觉得读起来略有些粗俗

但细想想又深以为然

只可惜

很多道理

总是要过了那个时候才能明悟

许多弯路

也总要等亲身走过了才知后悔

若不是重活一回

在这个年岁

面对儿女情事

他未必能处理的比佛音更好

便是重活一回

情之一自上

也未见得就游刃有余了

不然也不会

所以对佛音

他并不想过多苛责

只想让他及时回头

现在回头还不晚

这是唯一可堪庆幸之事

告诉我 阿妙

你缺那两行廉价的眼泪吗

江福音打了个寒劲

长剑脱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