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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路道门第六百六十集
饭馆很小
能做的菜也很少
我点了一只清炖鸡
服务员对我说道
你一个人吃得了吗
吃得了啊
这菜最少要等俩小时
你等得了吗
我点点头 说
等得了
等得了
我专门挑了个费火候的菜
目的是等天黑下来
到了定更时分才好潜入杨德贵西林那家经销部
等了两个小时
天都黑透了
饭店才把一盆鸡给端上来
那年月饭店里边的鸡都是现杀的
而且就鸡的历史来说
是越来越大的
现在鸡的体型大概是清朝时期的两倍
现在的鸡四五斤属于正常
而清代的鸡只有两三斤
其中鸡身体的一次暴增是在八十年代
原因是海外的肉食鸡品种进入国内
把国内的鸡种串乱了
在八十年代还能吃到体型比较小的鸡
这种鸡能飞
晚上在树上睡觉
我爸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地主的故事
那地主每天都要吃一只鸡
后来招短工
要工钱的不管饭
管饭的不给工钱
但是跟地主吃的一样
每顿饭一只鸡
村里边有个闲汉就去给地主扛短工
第一天一只鸡不够吃的
第二天还是不够
但是勉强能饱
第三天就觉得一只鸡刚刚好吃了十天以后
短工看着鸡就想吐了
但是地主照吃不误
以后短工逢人就说
命由天定啊
没有享福的命
给了福分也担不起
给我上的那只鸡我全吃了
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我走在街道旁的树影里
又没有路灯
走着走着就踩上了贼步
然后用起了遮掩法
慢慢的靠近了经销部
经销部已经关门上板了
但是我大体知道
院子里的情况跟杨德贵家里差不多
我一纵身上了房
踩着瓦片儿越过了房脊
我还有一枝花
门中自有采瓦之术
踩上瓦片儿不会发出声响
房屋经销部也是三间房
房屋北边临街
南边有个院落
正中间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光
我心里琢磨
这肯定是没睡呢
正好看看这家老板在干什么
只不过院子里边有条狗
我要是贸然跳下去
狗会狂吠
它虽然看不着我
却能闻到我的味道
必须先把狗给放倒
我从包里拿出个香饵来
用中指一弹
弹到了狗的旁边儿
这种香饵的味道是狗难以抗拒的
当时就伸舌头舔到了嘴里
这种香饵吃下去紧牙关
但是死不了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
只能趴在那儿干瞪眼儿
想叫也叫不出声来
狗吃了之后
我轻飘飘的落进院子里
矮身在堂屋的窗户底下
堂屋就是经销部的营业场所
四壁都是货架儿
那时候的经销部商品不多
就是些日常常用的东西
屋子中间还有很大空地
晚上放了一张折叠桌
两个人正在吃饭
男女都倒着一杯酒
原来这家店里有女主人
并不是只有老板一个人
我趴在窗台下边升了挂
细细的听着里边说话的声音
女人说道
咱们搬来有小半年了
你也该跟杨德贵挑明了呀
甭管大公指那边什么价格
你只要说比大公指家便宜一半就行了
哪儿那么多事儿啊
那男人说道
你们女人啊
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看不透
这里头还有很多事儿呢
我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一开始没太搞懂什么意思
但是大公之这个词儿我听懂了
这是大家族的一种分支
没在农村生活过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懂
大公之就是一个家族在修订家谱的时候
第一代祖先的长子那一脉的人叫大公之
第二个儿子的后人叫二公之
以此类推
三公之
四公之
用这样的方式来区别族群
毕竟一个很能繁衍的姓氏
会开枝散叶
这就等于开枝了
经销部老板娘所说的
跟杨德贵挑明了大公汁什么价格
他们比大公枝便宜一半儿
讲的很可能就是治疗鲛人王氏怪病的药物价格
而提到大公之
言外之意
目前鲛人王室的生意
很有可能是大公知的后人在掌控
经销部老板也是汤家的人
但不是大公知这一脉的人
有可能是二公之或是三公之的人
他们无权和鲛人王室做交易
但是这些人都是汤万盛的后代
极有可能都会验圣术
也多多少少了解自己家族的历史
知道大公知的人跟北海礁人做着兴家家儿的生意
富的流油
反观自己
穷的是叮当乱响
逐渐生出了不平之心来
里边的细节我暂时推论不出
但是大概情况应是如此
原来观察窥探杨德贵的人
不是因为汤家得知了杨德贵要寻找根治的药物
而是汤家其他族人生了不平之心
要和杨德贵深入接洽
只是迟迟未敢下手
女人继续说道
你老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你倒是说说
这里头能有啥事儿啊
我明白
接下来的对话对我非常的重要
可能包含很多的信息
男人喝了一口酒
说道
这里头有多少事儿啊
我给你说说吧
大公之跟姓杨的这帮人做生意做了差不多有一百七十来年
咱们得摸清楚大公之开出的价格
才好跟这姓杨的商量
两眼一摸黑的
就告诉人家咱们的要比大公指甲便宜一半儿
会捅出大篓子的
我听了
仔细一推敲
鲛人水淹松海县那件事儿
发生在二百年前
汤万盛正值盛年
他这桩骄人王室的解囊生意
一共做了三十年
三十年之后
就把生意交给了长子
此后
长子的后代就成了大公之了
女人问道
你这人啊
就是胆小怕事儿
光担心捅篓子
哪有那么多篓子能捅啊
你懂什么呀
咱们是半路知道这事儿的
要不是我去拆祠堂拿到那本古书
咱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祖上是真偏心呐
让大公之的后辈富的流油
咱们穷的一年猪肉都吃不上几回
女人白眼儿道
林泉乡汤家营
就没瞧得起你的人
知道你在工地上出苦力
会手艺
他们拿着家族的利益说事儿
让你翻新祠堂
还不给你钱
这群人心真黑呀
你从祠堂古书里知道了这桩生意
都不敢挑明了说
也太窝囊太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