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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一声闷响

陈云飞摔在地上

塑料袋没用上

因为是屁股先着陆了

而且好像只是从两米左右的高度上摔下来的

虽然不至于像从几层楼那么高摔下来

但尾椎撞在地上

也疼得陈云飞哇哇大叫

哎呦

我的一把杆哟

你是继那个拿着一盆白色兰花的杀手以后

第一个走出战立迷宫的人

但是你比他鸡贼

他是打败了每一层的守关人才来到这里的

你是除了五楼以外

压根儿就没有出电梯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陈云飞站起身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里面将站立迷宫的门推开

外面夜色中的微弱光线照进了门内的黑暗

戴着红色安全帽的身影站在陈云飞的面前

红色的安全帽下

是一颗木偶头颅

跟那个木偶监工不同

你只有头颅是木偶

但身体却不是

你果然很狡诈

戴着红色安全帽的身影摘下了帽子

然后双手扶着头颅

又将木头雕刻的头给摘了下来

在木偶头颅从脖子上拿下来以后

这个人的身体轮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一个僵硬笔直变得凹凸有致

柔软曼妙了起来

化为了一个颇有风韵

身材很好的女人身体

这更加印证了陈云飞的猜测

这次任务果然也与无头连环案有关

你是王云啊

你认识我

被喊出了生前的名字

王云显得非常惊讶

是的

你叫王云

三十九岁

三旅市妃子店村人

进城务工人员

三年前惨遭杀害

陈云飞对于无头女尸连环案的受害者的基本资料已经烂熟于心

生前的事儿

你还记得多少

我猜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里对于生前记忆保留最多的人

因为所有死后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临死之际怨恨越深

力气与实力就越强

记忆和理智丧失的也就越多了

我几乎能记得死前一个星期内所有事情

如果不是我的头不见了

我估计我能记起死前半个月的事情

被人杀掉后割了脑袋你都不怨恨

你这不去出家都浪费了你这人才啊

你不懂

杀我的人给钱了

而且还是个好价钱

我不但不怨恨凶手

甚至还很感恩

哟呵

你这番言论说的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让我长见识了

没想到这个世道上还真有插标卖手的

陈云飞内心对于王云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主

产生了深深的鄙夷和厌恶情绪

王云让陈云飞一下子想到了社会新闻上时常出现的一些奇葩案例

比如为了买手机卖肾的精神小伙

为了买高档化妆品去当机的女大学生

我知道你在嘲讽我

但你要是能够回到现实世界

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儿

帮你多烧点纸钱

不是

在西郊烂尾楼外

有一排蓝色的铁皮房

那是当年筑建工程时给民工赞住的宿舍

从南面数的第三间

是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居住的地方

铁皮房里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镜子后面有两百多块钱

是我绑了一个月的脚手架辛苦赚的干净钱

请你帮我把这钱给我老公刘大头

让他拿这钱买点吃的

听到此时

陈云飞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收敛了对王云嘲讽的态度

我听说当民工虽然特别辛苦

但是工资还是挺高的

怎么会一个月只个两百多块

工资高

招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

有几个能顺利足额拿到工资的

包工头说我是女的

在工地影响风水得扣钱

在工地吃住得扣钱

工地其他工人上工时总看我

导致工作效率降低

也得扣我钱

零零总总算下来

几千块钱的工钱就只剩下两百多

要是想再多要点也行

除非陪他睡觉

那后来呢

陈云飞有些不忍心问

因为他知道

当生活的压力从天而降

倔强的蝼椅不可能撑得太久

后来

工地经常出现安全事故

有的工友被电焊灼伤了眼睛

因为没钱及时手术

被摘除了眼球

有的工友被噪音震得恶魔穿孔

因为没钱治

成了彻底的聋哑人

有的工友在浇筑混凝土的时候不慎落入其中

包工头为了项目进度根本不施救

还威胁所有人假装没看见

终于有一天

厄运也找上我家了

我老公在失控时被扎折了一条腿

我开直播赚的钱连维持一家三口吃饭都难

更别说是去医院给我老公治腿了

我孩子黑娃去工地要钱

结果被打了一顿

一时想不开趴上楼顶跳下去摔死了

原来黑娃是你的孩子

是啊

是我老公的腿伤让我没有时间去悲伤

我必须筹钱给我老公做手术

我开始去站街出卖自己的身体

但根本卖不上家

服务一次收费超过两百就会被嘲讽

问我下边是不是镶金边儿了

为了多赚几百块钱

我只能去夜店KTV

从领班到经理

我轮流陪他们睡觉

可是转的钱还是远远不够

医院给我老公做手术的专家

光挂号费就要一千二

站在医院的收费窗口前

你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这穷人的命啊

根本他妈的就不值钱

幸好我遇到了一个热心的年轻外科医生

他挂号费也不贵

帮我老公采用了保守治疗

稳住了伤情

为我去筹集手术费多争取了一段时间

陈云飞仿佛找到了关键信息

立刻抬头问道

那个年轻外科医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是不是叫李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