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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

竟然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

也许这只是单纯的出于一个孩子的好恶

可是他说的话

每一句都命中我的心事

但无论如何

一个孩子的话不可能阻挠我接近孙家的决心

婚宴结束后

我回庐江

卖了宅子搬去会计

本来想给阿碧一笔钱

让他离开我去嫁人

可他坚持要跟着我

他的坚持背后

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

但当时我无暇去想

我在会稽的太守府附近租了一套宅院住下

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孙家拜访

孙家的男人常年征战在外

因此我每次去

家中的几个女人看见我都是很高兴的

包括孙尚香

他再倔强

也不过是个孩子

渐渐的

他也开始对我温和起来

每次去

都吵着要我带他去城外骑马

建安四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特别早

还是秋天的时候就下来了

那一天深夜

我的院门被人敲的山响

我打开门

看见满脸泪水的孙尚香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嫂嫂难产

可能快要死了

家里能做主的又都出去打仗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二话不说便跟他去了太守府

产房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难闻的气味

大乔躺在榻上

汗湿透了整个身体

他看着我

嘴微张着

却说不出话

那种痛苦应该超出我最大的想象

旁边有一些奇怪装束的人在纷乱的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

有个满脸画着道道的老婆婆拿了一杯浑浊的水让大乔喝

我忍不住拦住她

问 那是什么

这是符咒烧化的灰和水呀

赶快让产妇喝下去

神仙会保佑产妇母子平安

皆大欢喜

这时周围又开始嘈杂起来

那一群装束奇怪的人开始敲打起木鱼

念着难听的调子

我待了许久

终于忍不住把那杯水打翻在地

周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我

而我忍不住激动起来

孙家的人不是向来不信这些神仙鬼怪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时候还让这种人进来

产妇都快要死了

居然还不想着用药

还要烧什么符水

尚香

你把他们都赶出去

你嫂子需要安静

他马上开始坚决的执行我的命令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连气味也好闻了许多

你去收碗红糖水来

你马上去请医生

你继续帮他用力

我好像一个将军般胸有成竹的遗址气时

尽管从未接触过类似的事情

但我觉得我总比那些巫师方式要正确一些

红糖水端来了

我为大乔喝下

你现在是不是有力气一些了

继续用力

不要放弃

而他闭起眼睛

虚弱无力

啊

我好累啊

我觉得我的力气都用不上了

我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和孙尚香一起劝他

要他不要放弃

可是他只是摇头

秀美的眼睛流下眼泪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摇醒他

看着他的眼睛

我坚决的说

你应该知道

我的预员总是很准的

我现在告诉你

你不会死

而且会生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孩

所以

请你一定要再努力一次

她微微睁开眼

然后点了点头

孩子在午夜时分出生

出生时窗外正大雪纷飞

大乔抱住这个美丽的女婴

忍不住掉眼泪

可预响的第一声啼哭始终没有听到

那婴儿只是紧闭着眼睛

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

大家慌张的把婴儿传来传去

却始终没有办法令她啼哭

后来

婴儿传到了我的手中

我轻拍了拍他的背

然后奇迹发生了

他咳了一声

咳出一口羊水

然后慢慢的

他睁开了美丽的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

他黑黑亮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然后咯咯的笑起来

大乔要我给他起名字

我想了想

没来由的突然想起如果的如字

大乔觉得这个字略显单薄

最后定下来的是个带草字头的如字

是个美丽的名字

如同河底舞动的水草般柔软

坚韧而感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个叫如的女子

我从死生长下抢回来的孩子

日后是他陆汛的妻

而此刻

他正在我的怀中安详的熟睡

几天后

孙策赶回家中

抱起他的女儿

欢喜的亲了又亲

然后他扶起踏上的大桥

两个人一起将女婴抱在怀中

仿佛欣赏一件绝世的珍宝

而我看着窗外的苍茫雪地

在心中默默的对他们说

请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欢喜

请不要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

因为欢乐的日子不会持续很久

我知道

这是孙策的最后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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