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生死之外

均是小事

你肯定特看不起我

这是栓义跟我说过的最悲伤的一句话

这种悲伤的情绪和他的外形很相符

身高一米六五

头发稀少

椎管内占位手术后一直拖拉着一条腿

眼神闪烁

话语无力

初见栓翼

他并不是这样

那是两年前我下乡扶贫与他相识

他个子不高

但身形不错

一个人种着一百多亩地

还兼着乡里的快递员

一年能收入十万左右

家里三个孩子媳妇儿加上老子

生活过得很不错

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

说最近总感觉一条腿无力

想来我们医院看病

我说没问题

当即帮他在网上约了骨科的专家号

专家诊断后跟我说

找神经外科医生吧

我觉得像神外的病可能还不太好

后来又转到神经外科

我问医生是什么病

他说看着像椎管内站位

性质还不知道

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是全省最好的

经过一系列检查

栓易确诊原发性椎管硬脊膜内肿瘤

并且瘤子还不小

必须做手术

椎管内肿瘤患者中

约四分之三的病例可以手术切除治愈

即使不能完整切除

肿瘤也可部分或大块切除

以减轻或缓解肿瘤对脊髓的压迫和损害

很不幸

栓翼的肿瘤就是不能完整切除的那种

手术很顺利

栓翼的腰杆又挺直了

但是医生说那个瘤子太靠近神经

不敢切太多

现在看着好

三年内还会复发

栓意的媳妇叫冯春

长得很好看

是早年从四川那边买来的

尽管是买来的

然而两人关系很好

以前栓毅是绝对不让冯春干农活

现在栓毅得了病

冯春承担起了家庭重担

村里还有个老光棍叫马六

人也算老实善良

两家人种的地紧挨着

由于栓邑已经完全不能干农活

马六就经常帮忙

一来二去

冯春和马六两人好上了

这个村子不大

很快全村皆知

拴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村里人甚至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事儿

他也只是嘿嘿一笑

默默走开

一年秋收

我在栓义家院子里看到夫妻二人和马六忙着剥玉米

三人有说有笑

其乐融融

冬天的一个晚上七点多

风雪交加

夜已全黑

村里只有两盏路灯还亮着

我从农户家回村委会

看到前面有个瘦弱的身影拖着一条腿在走路

一看便知道是栓意

走着走着

一只鞋从脚上掉了下来

但栓翼并没有发现

还拖着残腿在走

我从后面跑过来

一把搂住他肩膀

说

鞋掉了都不知道

栓翼没有搭我的话

扭过头看着我

说

你肯定特看不起我

我说 怎么会

他叹口气 说

我也是没办法

我女人和马六的事儿

我也是没办法

你看我现在

手术完不到两年就又复发了

鞋掉了都不知道

说不定哪天就瘫床上了

也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我还能有啥办法

我还有三个孩子

还有八十岁老母亲

我能有啥办法

孩子们学习都好

我还指望等我死了

马六能帮我照顾老母和孩子

风雪很大

噎的栓意化不成句

他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平静

只是眼泪一直不断的流淌

在严峻的生存压力之下

除了生死

其他事情似乎都成了小事

完全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