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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

小七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生于忻州下辖的某个县

爸爸在他三岁的时候离家打工

后来杳无音讯

从此与妈妈相依为命

妈妈叫荷花

第一次见到荷花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女人

一米五左右

身材滚圆

满脸风霜

看上去怎么也在四十开外

小七的病有早期症状

但荷花忙农活没有注意到

三

四岁的时候

小七走路不稳

经常摔倒

脸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荷花还以为只是孩子学走路时的正常现象

这年五月

小七突然开始半身麻痹

阵发抽搐

到县医院一检查

严重脑梗

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

脑梗明显不正常

医生建议他们到省城检查

来我们医院一查

是烟雾病

一种罕见的脑血管畸形病

烟雾病是以双侧颈内动脉红西部及大脑前中动脉起始部严重狭窄或闭塞

颅底软脑膜穿通动脉等小血管代偿增生

形成脑底异常血管网为特征的一种慢性脑血管闭塞性疾病

因为在血管造影中

脑底的异常血管形状酷似吸烟时吐出的烟雾

故称为烟雾病

之所以跟他们熟识

是因为小七的病太特殊了

属于罕见病

年发病率仅约万分之零点零三五

主治医生想留点影像资料

从入院到造影再到手术

我都帮忙用摄像机拍摄

所以孩子的整个就医过程我了然于胸

荷花非常配合我们的录制

我问

这病前前后后得五万左右

即使作为贫困户

有医保的幺三六政策

前期垫付的钱也不少

你能筹到吗

荷花说

我有我弟弟呢

这个弟弟我以为至少也得事业小成

后来见到时

没想到他却是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

相貌平平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我问他多大了

他说今年二十一岁

我又问他的钱哪儿来的

他说一块一块赚的

本来想用来娶媳妇儿

还是先给小外甥看病吧

其他的事情再说

我问他女朋友同意

他说其中一万多还是女朋友赞助的

我们姐弟情深

父亲眼盲

母亲腿上有残疾

姐姐从小就对我好

我个子不高

在村里大孩们欺负我

我姐也不高

但每次都跟发了疯似的保护我

现在她遇到难处

我能不帮他

小七在介入做造影的时候哭闹不停

荷花不忍看

就在门口坐着

泣不成声

弟弟抱着荷花说

姐 不怕

不管咋样还有我

后来小七完成手术

我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说一切顺利

只要生活习惯上多注意

不会影响孩子以后生长发育

出院的时候我没有见到荷花的弟弟

便问他

你弟弟呢

荷花说

弟弟说要照顾外甥一辈子

女朋友问那一万多能不能买断这个念头

他不同意

所以女朋友要跟他分手

他想再去挽留一下

后来我在微信上问荷花的弟弟跟女朋友怎么样了

他说他们已经和好

姐姐也还上了钱

但是估计以后姐姐再有什么困难

她也不好再多帮忙

否则可能就打一辈子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