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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耍二两肋插刀作者
天下霸唱
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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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我不知道各位信不信命
信不信因果报应
反正我不信
记得以前做买卖
每次出门打货之前
合伙的都会拉上我去大悲院烧香
以求平安往返
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烧香只是照猫画虎走走过场
从来没当回事
可是回想起以前的过往云烟
冥冥之中又有那么多的事儿在自己身上发生
好像也契合了这些因果报应
咱们前一部所说的那一段段勾尘往事
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的大半年时间之后
便迎来了一场轰轰烈烈全市上下无死角的大搜捕行动
偶然或必然的因果关系都在这儿呈现出来了
各位
您要说我墨斗在外边这么个折腾法
折进去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对
自打用家传的二人夺拿二黑开了张见了血
我就已经有了回不了头的觉悟
这是一条不归路
进去那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没有想到
我会这么快的沉戟折杀
深陷囹圄
这是必然
那要再说偶然呢
只能是怪我时运不济了
想想那些出道早的大哥
一个个摇旗呐喊造型十足的走在大街上七个不含糊八个不在乎的光辉形象
哪一个不是在风口浪尖上滚过来的
哪一个没经历过皮开肉绽骨断筋折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阵仗
怎么人家就可以在如此长的时间内
把用血肉换来的一方势力牢牢握于手中
且得在市面上招摇一阵子了
而我却在眼看着就要扬名立万的节骨眼儿上一头折进去
这一切只能归结于命运吗
一九八三年八月八日
这要用现在人的眼光和观念来看
这得是多好的日子
仨八连在一块儿了
搁现在那绝对是公司开业
结婚嫁娶的吉祥日子
一九八三年的这一天
我家住的大院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大早我洗了把脸
没顾上吃早点
就出门找小石榴去
经过一个多月前与老哑巴在湾兜公园的一场决战
虽说是让驻扎在附近的大兵给冲散了
但毕竟我们这一方没有什么人受到重创
全虚全影的回来了
相比较于老哑巴一方
称得上是大圣而归
生活暂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在小石榴家
我听他老娘说今儿个是咬秋的日子
虽说老人们还都应时到节的记着该来该到的节气
但生活条件摆在那儿
可不像现在这样
一立个秋还非得家家户户包饺子捞面吃西瓜
谁也没拿咬秋当回事
我和小石榴依旧的去找到李斌他们
在西门里大栅栏那边找个阴凉地方一呆
各自吹嘘着各自的牛掰
打发着挥霍着空虚的青春时光
连玩带野的疯了一整天
傍晚回到家里
赶上同院的邻居家一个叫小三儿的男孩子当天拿到了上海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街坊邻居正为此事庆贺
这个小三儿可没有咱们现在说那个意思
纯粹是因为人家家里有三个孩子
他排行老三
那天我们老娘上中班
家里只有我老爹回来了
在自家的小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小三儿一家的喜悦溢于言表
为了表示对自家孩子有出息考上名牌大学的庆贺
他家给全院的邻居都买了西瓜
咬秋一家两个黑轮瓜
晚饭后各家都聚集在小三儿家的门前团团坐在一起
开了西瓜
沏了茶水
铺扇
扇着大菩扇
一边驱赶着蚊子一边扇着凉风
东拉西扯的聊
说这孩子以后啊
会如何如何的有出息有前途
都说什么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打小就看这孩子能出人头地
唯有我老爹没有跟那些邻居凑到一块闲聊
要说我老爹和小三儿家
尤其是小三儿的父亲关系一直好的不得了
俩人都在一个系统工作
平时见了面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按理说今儿个这场合
我老爹他必须得到啊
但老爷子晚饭过后一头扎进闷热的屋里就不再出来了
当时我并没往心里去
但在今天看来
应该是我老爹面子上挂不住了
这院里的邻居当中
就我和小三儿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却泾渭分明的走在完全相反的两条路上
我老爹一辈子好脸好面
此时此景
看看人家的孩子金榜题名
再想想自己家的孩子
心里能舒服的了吗
我当时可不以为然
正所谓人各有志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死看了
不上小三儿这种书呆子
除了学习好
干什么都不行
得了
只当没这么回事吧
该看电视看电视
就等着我们老娘下了中班
从厂里啊
用保温瓶给我带回冰凉爽口的清凉饮料
嘿
每天雷打不动
必须等老娘给我带回清凉饮料
美美的喝下一大罐子
我这才会去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边搭起小床睡觉
结果我娘的清凉饮料没等回来
却等来了派出所的人
夜幕笼罩下来了
一个队长和两个八毛打破了平房小院里的祥和与平静
咱在前面介绍过
八毛是那个时期的一种工作
治安联防队
类似于现在的邪勤
因为每天的补助费是八毛钱
因而老百姓都称他们为八毛
十年动乱刚结束几年
大批的知青陆续回城
但在短时期内
城市里安排不了那么多的工作岗位
社会上闲散人员太多
免不了惹事生非
警力不够用
官面抽调各单位的工人
保卫科人员
民兵组成联防队
有轮值的
也有一干两三年的
正副队长有身制服
普通队员仅在胳膊上套一个红姑
一行三人来到了我们家院儿里
虽然说已经很晚了
但是院里的邻居们却还沉浸在小三儿考上复旦大学的喜悦中
还都没回屋睡觉
忽然看见联防队来了
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惊诧万分
搞不明白什么情况啊
联防队长进屋找到我爸
留下俩八毛看住我
不一会儿
八毛队长和我爸一前一后的从屋里出来
我爸走到我跟前儿
眼神极为复杂的看着我
说
跟人家去一趟派出所吧
你自己惹了什么祸
只有你自己知道
到了那儿
跟人家好好说
在我老爹跟前儿
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和怯懦
这是我们爷儿俩常年累月形成的一种儿子反叛老子的情感态势
我把头一仰
对着八毛队长狠狠丢下一句
前面带路吧
然后在同院邻居惊讶的目送下
跟着这仨人往院儿外走
一出了院子
刚刚拐进胡同里
两个八毛跟已经商量好的似的
一对眼神几乎同时出手
一人一边掐住我的肩头
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往后掰
八毛队长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了手铐
一边给我上铐子
一边严厉的对我说
老实点
别想别的
干促要蛾子我办了你
我听对方这么一说
我这暴脾气顿时就要压不住了
啊
一排座子吓唬冒我呢
说话一拧肩膀
在那俩八毛手里使劲的正位
俩八毛立马把铐子紧到了尽头
靠子刃深深的嵌进了我手腕上的皮肉
随后又同时飞起一脚
踢向我的腿掖子
嗯
我猝不及防
让他们把我踢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拼了命的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但毕竟寡不敌众
结果事与愿违
被他们三个狠狠的压在地上
队长一只膝盖顶住了我的后背
其余二人提着我被铐住的双手狠狠的往上一抬
弯鸟
这么一来
我可彻底就没法动了
只能是咬紧了牙关
任凭他们摆布
八毛队长一看我不老实
再一次的把手伸进裤子口袋
又掏出一条法绳
搭肩头拢二背
捆粽子一般把我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随后再一次的命令我
莫斗
我告诉你
你要是还尼玛不老实
到了所里你可别怪我给你过热汤
到时候你就该后悔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听见了吗
我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呀
手脚是甭打算再动了
已经被束缚到彻底缴械了
可是我的嘴里一直没闲着
开口大骂
你吹你妈牛掰叭
你也就穿了这身皮
你敢扒了这身皮跟我比划吗
我正在跟他们仨人犯魂之时
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靠
不能再在这个地方闹下去了
这阵儿该是我老娘下中班回家的时候
此处又是我老娘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
再闹下去
背不住我老娘就得赶上这出了
不行
不能让我老娘看见我挨揍
一想到这儿
我顿时没了脾气
队长他们仨人一看我不再挣扎了
也松了一口气
推推搡搡的押上我
向着西北角派出所疾步而去
毫无征兆
没有刺耳的警笛声
没有轰鸣的警车呼啸而过
一切都好像是在悄悄的进行着
只是惊呆了马路边乘凉的人们
一个个交头接耳
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从我家到派出所
几百米的距离
队长和两个八毛恶狠狠的压着我
使劲往下按我的脑袋
不让我抬头
并且一个劲儿的推着我
脚下如飞的往派出所方向走着
路边街灯昏暗
不知名的飞蛾蚂蚱
挂的匾嗡嗡烙
都向着街灯灯这长街上仅有的微弱光亮飞扑着
不惜撞得啪啪作响
随后纷纷落地
此情此景
在我看简简直对我自身处境一种恰如其分的诠释
正是那飞蛾扑火
堂臂当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