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三十九集 运输队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抽烟 而油墨厂的产品属于易燃品 包装车间是禁烟场所 因此 工厂里专门给运输队配置了一间小屋 距离包装车间不远 作为运输队的吸烟室 如果车间里头有没包装好的成品 运输队就在小屋抽烟休息等着 在厂里干搬运的 那都是苦大力 没有任何的文化 相当的粗俗 说不好听的 这叫流氓 无产者 这样的人不能让他没活干 只要一歇下来 立马往包装车间凑 专找那些长得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耍贫嘴占便宜 并且乐此不疲 手雷刚来的时候 运输队的人没怎么注意这个略带忧郁不愿意说话的小白脸 可时间一长 渐渐就发觉了 这小子似乎很受女工的欢迎啊 远比他们得势啊 一来二去的 就有几个心胸狭窄的人恨上了手雷 开始处处的为难他 欺负他 给他下绊子 平时在车间里就对他吆五喝六的 找个借口就连卷带骂奚落他一通 手雷岁数小 人又软弱 挨骂也不敢还嘴儿 嗯 包装车间的工友大姐们看不过去 经常替手雷出头 指着挑事者的鼻子破口大骂 别看运输队的操老爷们儿跟手雷钉是钉卯是卯 有多大劲叫多大劲 让这些大姐们一通狂卷 立刻变成了奴才相 脾气没了 嗓门也小了 陪上笑脸 连说话都和风细雨的 不过这帮人挨完了骂 当面不好发作 却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再找机会发泄在手雷身上 如此周而复始 形成了恶性循环 邪火越积越多 有几个比手雷大了将近十岁的运输工凑在一块儿商量如何找个借口彻底灭了手雷 最好把他从这个车间挤兑走 因为手雷的存在实在让他们觉得碍眼 运输队有个当头的 倒不是厂里安排的队长 只不过岁数比较大 在他们当中有些威望 小年轻呢都比较听他的话 外号叫老旦 生旦净末丑旦角那个旦 此人虽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坏人 可也绝非善男信女 但凡是个老实巴交的 他也不可能在运输队这种地方混成人头 这一天中午 运输队一帮人在他们的吸烟小屋吃饭 由于在分厂管理不是很严 每天午饭喝酒那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几杯酒下肚 大伙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话赶话就聊到了手雷在车间姐妹中得宠 一说到这个话题 运输队这些个光棍汉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老旦原本没多想 他和手雷差了大约二十岁 从来没把这个小毛孩子当回事 更不会为此拉下脸来抛头露面 可他一听大伙在这儿议论上 你一言我一语 合计着怎么收拾收拾手雷 这让他觉得他可得说两句了 却不急于发言 于是故作姿态 滋儿喽喝了一口酒 伸伸脖子咧咧嘴 拿筷子夹起一口火腿肠扔进嘴里 吧嗒吧嗒一通吧唧 一脸不屑的坐在那儿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等了一会儿 别人都不说话了 他才嘿嘿一笑 给在座的几位出了个坏主意 你们哪 都你妈毛嫩脑细也不行 挤兑手雷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我跟你们说 要想收拾这小子 你必须得先跟他混熟了 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连卷带骂的啊 这么一来 他必定会时时刻刻提防你们 把你们当坏人 一见到你们准就远远的躲一边去了 那你说你们还怎么找机会收拾他 我告诉你们说 你们得稳住了他 跟他拉近了关系 再给他点好处 让他不再对你们设防 等你们跟他混熟了 也别过分的办他 得让他有苦说不出 表面上跟他关系挺好 假装跟他逗着玩 下手狠一点儿 但是不能把他惹急了 下完狠手 再给他赔个笑脸 假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跟你们闹翻了 把握好这个尺度 这才是高招 嘿 你们呀 消消吧 我肚子里这套玩意儿够你们消一辈子的 在场的年轻搬运工们一听这话 忙给老旦把酒满上 眼巴巴的等这位老大哥的下文 不过一到这个时候 老旦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太透 这叫范儿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才显得他高深莫测 说了有高招 却又不说这高招怎么使 他告诉这些人 嗨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们自己个儿想去吧 都你妈狗脑子是吗 不会自己想想吗 嘛 话都说明了 那还有劲吗 老旦在运输队的工人当中绝对有权威和影响力 这帮小混蛋们还真把他的话当成了圣旨 从这一天开始 对手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一改之前的势不两立 主动跟手雷是称兄道弟 勾肩搭背 手雷呢 受宠若惊啊 他也明白应该和运输队的工友搞好关系 因此在包装车间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要手上没活儿 经常一头扎进运输队的小屋 大半天不出来 包装车间那些个对手雷加倍关心的姐妹们并不觉得手雷是在躲他们 也不理会运输队的坏小子们冷嘲热讽 到了吃饭时间 照样抱上自己的饭盒追到吸烟小屋 往手雷的饭盒里拨好吃的 看的那些坏蛋们更是打翻了醋坛子 这个赌心哪 一个个窝火带憋气 这帮帮人有好几次都憋不住了 想对手雷下手 都让老旦给拦下了 老旦认为还不到火候 手雷这种内敛温豚的性格属于慢热性 对他们仍有防范 远没到无话不谈 嬉笑怒骂都不往心里去的程度 还得再等一等 好饭不怕碗 好屁不怕攒 迟早得把它摁到泥儿里 那天下班 几个运输队的小子截住了刚换下来工作服出来的手雷 死拉硬拽 连哄带劝 非得邀请手雷一起喝酒去 手雷本来不会喝酒 不愿意跟他们在八小时以外厮混 下了班就想回家 可又不想得罪这些人 怎么办呢 近一段时间跟运输队的关系挺好 这给他提供了一个远离包装车间女工纠缠的机会 如果两相比较 手雷宁愿跟这伙儿整天胡打乱闹的坏蛋们在一起 也好过在包装车间让那些大姐们当成一个男宠的好 不过手雷家有严格的家规 他老爹是军人出身 生活习惯八面剑线 手雷自小有这样的性格完全是拜他爹所赐 在任何事情上他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总是逆来顺受 下了班不准时回家在他看来等同于造反 万不敢如此的胆大 可却实在拧不过这几个工友 让这些坏小子们半推半半拽带进了厂门口的小饭馆儿 手雷心里头很着急 不是着急别的 着急不能按时回家吃饭 家里却不知道这回去之后如何交代呀 他是真不想喝这顿酒 奈何让运输队的人摁住了 脱不开身 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时 一个关键人物出场了 老旦到了 自打这一段时间以来 手雷是成天扎在运输队的西安小屋 看似与这伙小混蛋交情甚好 实际上他只是在一旁傻傻的发呆 极少跟别人说话 别人说的话题他也插不上嘴 只不过偶尔聊个一言半句的 尤其对老旦这个人 他一向是有所忌惮 因为老旦根本不愿意搭理手雷 在老旦看来 手雷只不过是一个略显娘炮 乳嗅未干的小白脸儿啊 老旦看不上手雷 手雷也对老旦发怵 他们两个人基本没有交流 手雷没想到今天老旦会到场 瞧见老旦从门口进来 其余的人争相给老旦让座 赦与老旦的威严 他也不敢闹着回家了 坐在小饭馆中惴惴不安 酒菜很快摆设整齐 出乎手雷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老旦手端酒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来到了手雷的座位旁 满脸笑容给手雷敬酒 这个举动太让手雷感到意外了 他平时不喝酒 却也知道酒桌上的规矩 怎么说也没有老旦给他敬酒的道理啊 手雷脸胀得通红 好像刚喝下去一斤酒似的 打小就没受过待见 冷不丁来这么一下 简直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想啊 谁说运输队的老旦不好打交道 你瞧瞧 人比我大了不下二十来岁 在运输队乃至于整个厂子里 那都是说说道道的人物啊 我这才进场上了几天的班啊 人家居然主动给我敬酒 那是看得起我呀 老旦举杯 说 手雷小兄弟 你进场的时间也不短了 虽然我跟你之间没说过话 但以我看人的经验和阅历 能看得出来 你是个老实孩子 挺好的 别跟他们笑啊 他一直在座的那几个人 又接着说 就这帮坏小子 一个赛一个 全他妈是嘎杂的琉璃球 只有你最实在 从不耍滑头 今天咱坐在一个桌上喝酒 肩膀骑一位弟兄 别怪我潘 我大 谁让我岁数比你大呢 只要你不把我当外人 眼里有我这位大哥 以后甭管什么大事小情 只要你说一声 你哥哥我绝对给你帮忙 来吧 哥俩走一个 老旦说完这番话 主动和手雷碰了一下酒杯 一口喝下去 晾了一下杯底儿 来了个掀干为敬 手雷这个为难哪 到了这个地步 岂容他不喝呀 问题是他不会喝酒 从来没喝过 家里管得太严 真是没胆子破这个利益 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举着杯子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道老旦干下这杯酒之后 却不再看手雷 而是望向在座的人 这帮人立即明白老旦是什么意思了 纷纷叫嚷劝酒 我靠 手雷 你面子可真够大的啊 老旦大哥跟我们喝了那么多年酒 从来也没见过他给谁敬过酒啊 历来是我们给他敬酒历 这都烧哪一门子搞香了这是 能让我们大哥起身立座 上前敬敬敬酒 这是给你你大大面子子 你还犹豫嘛呢 还不赶紧跟大哥走一个 你一言我一语 达到了起哄架样子的效果 手雷虽然内向 多少有几分娘炮 终究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架不住这些人跟他讲面子 觉得这杯酒不喝 老旦就下不来台 那还能说什么呢 手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头一次尝到烈酒的味道 当时整张脸都扭曲了 三钱一杯的酒含在嘴里迟迟咽不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 他自己告诉自己 再怎么样也得咽下去 不能让在座的笑话看不起呀 只见他脖子抻得老长 鼓起两边的腮帮子含住那杯酒 二目直瞪 一使劲 咕咚一下吞了进去 顿时感觉喉咙中如同插了一根烧红的火筷子一样 火烧火燎的直插胸腔 刚吞下去的这口酒非但没往下走 反而反了上来 手雷赶紧又一使劲 抻脖子瞪眼 把反上来的酒再次咽了下去 喉咙中哦的一声响 五脏六腑恰似翻了一个跟头 红头胀脸的坐下 连话都说不出了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弟兄往他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 嬉皮笑脸的说 嘿 看出来了啊 这还真是你这辈子的第一口酒 赶紧来口吃的 往下压压 嗯 这个先例一开 接下来哪儿还收得住啊 在座的如同走马灯一样 挨个上来跟手雷套近乎干杯 手雷也渐渐进入了角色 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放开了 不再觉得高度烈酒有多么难喝 也没发觉在座之人对他这一通乱捧全都是虚情假意 很快就让人家捧得云山雾罩忘乎所以了 他来者不拒 酒到杯干 喝了一杯又一杯 甚至主动去敬酒 纵然他已经喝得摇摇晃晃满口胡言 直到他的意识离他而去了 依稀记得最后有人拍他的脸 大声问他家里的地址 等他的意识再次恢复 已经是转天中午了